最近总是做这相同的梦,都快被梦魇住了。
弥鳯仔细地思考,为什么频频梦见她的冷病。他想,明月姑娘,或者说九光,是身体虚弱的受害者,她来报仇并没有错,甚至更是因为病痛缠身而显得意志更加坚定。
昨日她教训得对,他确实不应该去阻挠一个什么错都没有的人。
他今天得去找父亲,无论如何,他都要劝父亲不能一错再错,要放下屠刀,补偿九光。
他还要找舅妈薄雩琈说清楚,打消她杀害九光的念头。虽然敬怕舅妈薄雩琈,可事关人命,他绝不是怯懦之人。
他一定会为九光保驾护航,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小院里,烛光温润,烟火袅袅。
空中飘着一层绵绵细雨,青蓝色的炊烟缓缓飘向山峰,掩入云中。
丧事已经过去十来日了。
九光潜伏在此,多日来默默无闻,一来是怕操之过急,打草惊蛇;二来也是想多虚与委蛇几日,好培养感情,骗取信任。
犹记之前她答应跟弥鳯离开中山,是因为她意识到跟弥青的感情已越陷越深,他甚至真的想要跟她成亲。
可她当时只不过想拿他当借口留在中山宗而已,不愿作出如此牺牲,夺回玄鸟翎她寄许的是借弥鳯祭天大典的机会。
然而中山宗夫人意外过世,死者为大,起码需守孝一年,祭天大典被迫取消,她不得不另寻机会。
当弥瑛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只能靠自己创造时机了。
而最合情合理的法子,便是促成一场新的婚礼,不能被拒绝的婚礼。
她竟然还是走到必须以自己为饵的地步。
迄今为止,已经筹谋够久,到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九光和弥青在屋里用膳。天气渐凉,他便把茶案从院子搬进了屋里。
她猜想,做为没有灵力的凡人,他并不能像中山宗其他人那么耐寒,因为她看见他甚至为冬天打猎准备好了手套和冻伤膏。
他在好好地生活下去,跟她一起。
念及此,九光心中晃了下神。
她放下筷子,突然说道:“我们成亲吧。”
弥青缓缓抬起头,迟疑很久都没有回应。
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就算他不说出来,无非就是那么些事,所以她要逼他:“你不想跟我成亲?”
弥青当然中计摇头:“不……”
九光引诱着继续说:“你忘了那天你娘临死时说过的话了吗?我不光是被她感动,才愿意留下来,我以为是你求她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