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交代身后的聂排风:“以后不要跟大师兄争风较劲。”
聂排风意外于师叔竟然会这么直白,但他也心中杂乱,苦恼道:“我今日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留在屋里跟师叔多说说话,是情不自禁。”
九光拍拍身后人搭在她肩上的手背:“我明白。你今后时时记着就好,大师兄死里求生,吃了很多苦,你要让着他。”
聂排风手中握紧木梳,诚恳地点头:“嗯!”
准备接风宴时,聂排风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旁边四五个小药徒帮他洗菜点灶,但他也同时掌勺着两个炒锅三个炖盅,忙得热火朝天。
尽管如此,聂排风还是要找到一切机会偷空看向九光,明明锅里正在焖着鱼,就这么一根柴的功夫,他也要跑出来看看九光在不在外面。
于是九光只好称他的意,就这么坐在厨房外的院子里,好让他一抬头就能从窗外看见她,然后他就会咧出大大的笑容。
好像他怎么也看不够她似的。
这个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阔别两年,他真的很思念她。
明显比以前要粘人多了。
摆宴时,大厅里三条桌子被拼成一条长桌,放满了八荤七素三汤共计十八道菜,药王谷上下大大小小二十余口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九光作为主客,郑重地向药王谷主致辞,感激药王谷主在玄鸟峰被灭门后伸出援手救助江傲来,以及这两年对聂排风和江傲来的收留,多年照料恩重如山。
药王谷主摆手推辞,道:“不必如此大礼,玄鸟峰与药王谷同出一脉,都是昆仑山脉的子民,理应互相照应。”
九光举起手中的酒杯:“我先干为敬。”
她扬起脖颈,一饮而尽,杯中酒竟有一种特殊的醇香,回味无穷。
等她坐下用膳时,好奇地又倒了一杯酒轻轻嗅闻,清香扑鼻,口中也仍有余香。
旁边的聂排风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凑过来小声解释:“这是这两年我自个琢磨了酿出来的新酒,味道很奇怪吗?”
九光摇头,又饮下一杯:“不,很好喝。”
聂排风立刻笑出来,心满意足道:“师叔喜欢就好。”
像一只满足的小狐貍。
席上,九光吃着菜,周围时时有人送来问候,她一一回应。
不期然的,她想起去年秋天在中山时,已陨落的聂枢冲在无意间吐出的只言片语,对方当时怒骂——“你不过是你娘跟药徒生的杂种!”
她心中一悸,抬眸观察在座所有药王谷的师徒,不由想探究谁才是她的身生父亲。
每个人都眉清目秀,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默默收回了目光。
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从未提起过她的父亲,也许她的出生真的是一场不便言说的意外。
那么她不刨根究底,也许才是正确的,才不会辱没亡母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