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风立刻喜笑颜开:“那师叔不如跟我一起住在弟子院吧?弟子院里屋子多,我待会就去收拾!”
而且在药王谷他跟师叔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每次来玄鸟峰反而要分开住在各自曾经的院子里,他早就对此不满意了。
九光迟疑地没有立刻点头。
其实她第一反应是住在药圃别院,也许是因为那里也要住下弥鳯和薄雩琈。收拾两间屋子是收拾,三间屋子也是收拾,一块弄了也算方便,她还能看管他们。
但又好像不是为了这个理由。
“好吧。”九光最终没有打击排风的快乐:“我都可以。”
用完膳后,排风高高兴兴地去收拾屋子。九光从倒塌的院子里把自己平日穿的用的捡出来,包括被褥、盆巾、碗碟等物,跟着去了弟子院。
收拾得差不多了,排风正在洒扫,知道江傲来去了药圃别院给那两个晕倒的人施针,九光又晃去了药圃别院。
站在床边旁观江傲来施针,九光不解道:“为何弥鳯晕倒了还睡得那么不安稳,蜷缩着身体?”
江傲来抬头简单地瞥一眼:“此人心思太重。”
九光沉沉地叹气,自言自语:“何至如此呢。”
她转而说道:“我想过了,这次我们得提前动身回去。想在大雪封山前把他们俩送出昆仑山,干脆朝药王谷的方向往东走,一路将他们送到中原,我们再折返。一来一回恐怕得耽误不少功夫,等他们醒了就直接动身吧。”
江傲来无可无不可地应声,斜一眼床榻上紧张地昏睡着的弥鳯,心想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师妹对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照。
他有条不紊道:“今早给他们喂了安神的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但他们俩是力竭而晕,最多明日就会饿醒,到时差不多我们就可以动身。”
既然暂时醒不了,九光和江傲来也就放心地离开,没有专门留下来看管,也没有提前绑好手脚。
走在回弟子院的路上,九光差点走错了,下意识时往自己的院子走,迈出十来步才想起来已经搬到了弟子院。
她重新走向正确的方位,扶额失笑,今天这是怎么了?
行至中途,她停下来,察觉到有人正在脚步急促地追来。
当她回过头时,就看见初醒慌张的弥鳯。
她的眼神中立刻涌出惊讶和不虞:“你这么快就醒了?”
落叶被风卷起,吹打在弥鳯单薄的身躯上。
他恍若未觉,一步步执着地朝她走过来。
九光皱起眉头,怀疑地端详着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青年。为何神情这么古怪,他到底醒没醒,莫非是在梦游?
此时弥鳯心中翻涌着巨大的劫后余生的万种感受,汇合成无法形容的转变和千言万语。
他怔怔地看着她,鲜活的、能实实在在看见的她。
她悲悯疏离的眼睛,浓密微翘的睫羽,清丽紧致的脸蛋,以及那股独一无二的超凡脱俗的气质,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当与薄雩琈互相运出灵力击向对方的那一刻,他心中感受到了解脱,觉得死得其所。真好,一切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