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许言从昏厥中苏醒过来。
只觉得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完全就是感冒的反应。
左肩处中的那一刀,并没有伤及筋骨。
倒是被左手被许文涛踩碎的指骨,伤得要更重一些,骨折程度不轻。
“那个杀手,估计十有八九就是许文涛找的。”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看到我与杀手缠斗,仍如此镇定,还上来帮着那杀手,挣脱了我的断头台。”
“许文涛,你好歹毒的心肠,为了除掉我,竟然不惜用这种方法。”
“今日这笔账,早晚我非要让你还回来不可!”
许言心中正暗暗思忖之际,不经意转头一瞥,正好对上许烈那张充满关心的老脸。
惊得他险些从床上蹦起来,愕然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在这里。”
许烈深情款款说道,“言儿,抱歉,都怪爹这些年来忙于公务,对你的照顾多有疏忽,让你受苦了。”
看着这个老渣男深情楚楚的模样,许言感到一阵恶心。
想当年,许烈在乡下打猎的时候,由于遇上大雪,饥寒交迫,在山中迷了路。
幸亏一户猎户人家好心收留,才让他没有冻死野外。
谁承想,这许烈却恩将仇报,酒后乱性,玷污了猎户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母亲。
说是乱性,其实就和用强没什么区别。
即便他当时已是位高权重的上柱国,母亲却根本不喜欢他。
但奈何许烈恃武逞凶,所以才不得不从。
许烈自己舒服了,提上裤子走人,从此再也没去看过母亲一次。
母亲却因为失了贞洁,又坚持不愿意打掉自己,而被其父一怒之下逐出家门。
即便如此,母亲对自己,也从来没有丝毫嫌弃。
一直靠自己柔弱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
一边带着他,一边给人缝补衣裳,洗衣做饭,赚些微薄的辛苦钱。
就这么一针一线,维持着他们母子的生活开销。
可以说,母亲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自己抚养长大。
但是,许烈明知道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却一直不闻不问。
直到自己母亲去世,加之新皇登基,注重臣节。
许烈担心被自己的政敌抓住把柄,所以才将他从乡下接了过来。
许言心目中,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老渣男。
否则,他便对不起含辛茹苦抚养原身一十四载,最终积劳成疾而死的母亲。
“许大人,那玉佩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许言淡淡道,“如若没查清楚,我还是赶紧出去吧。”
“免得你这屋中丢了什么东西,又要赖到我的头上。”
许烈咬了咬牙,这小子说话怎么句句带刺。
他虽心中有气,但也只得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言儿,你话就有点太让父亲伤心了……”
“等等——”
许言拦住许烈,纠正道,“许大人,你可以自称本官,但可别以我父亲自居。”
“我许言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若是白认一个爹的话,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