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近,就见苏槐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陆杳心里瞬间觉得很爽。
不过她也只爽了一下下,因为下一刻苏槐若无其事地牵了她的手。
陆杳暗暗使力挣了挣,他情深义重似的握得紧,两人的袖摆堆在一起,格外的协调。
苏槐道:“一定要弄这么香?”
陆杳道:“你闻不惯吗?我觉得挺好闻。”
幸亏她早有准备,配了个浓郁的香料,整个嗅觉里都是这馥郁的香气,闻得有些麻木,但能极好地克住他身上的气息,总比闻到他那股子芳烈味道上头的好。
她虽然弄得很香,但又不是那种腻人的脂粉香。
苏槐道:“我闻不惯。”
陆杳道:“那怎么办,你我喜恶相差悬殊,婚后可能也过不到一块儿去,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苏槐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道:“你不想嫁我?认了未婚夫以后发现挺失望,对我不满意?”
陆杳道:“谁敢对相爷不满意。”
苏槐道:“我没问谁,你满意吗?”
这奸佞就是非得听到她违心的回答,陆杳道:“我满意。”
前边宾客满堂,大家其乐融融,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呢,看这要和苏相订婚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后苏槐携陆杳出来了,大家伙一瞧,还是没能看清楚这女子的真面目。
陆杳戴了副面纱,只露了一双眉眼在外面。
众人光看那双眼,眼若星辰,又似桃花始开,忽然就有些明白难怪苏相愿意与这样一个乡女订婚了。
接着一道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正是这女子身上的。
香得太过了,实在算不上高雅。
大家伙又不禁或鄙夷或嘲讽:不愧是个乡女,竟不知这女子身上的香过犹不及。
女人香当然是淡而缭绕为最佳,可她这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香料都揣在身上,是想呛死大家吗?
女眷们一边挥着手帕散着香气,看见堂堂相爷的未婚妻这般俗气,明显不如她们这些京贵女子,哪有不乐呵的。
清乐郡主本来看见陆杳和苏槐一起出来十分生气,可看她这么丢人,心气不由平了平,低道:“义兄娶她,也不怕惹人笑话。”
旁的女眷们就劝道:“听说是这乡女主动上门来认婚约的,她怕是以为当了宰相夫人就可以一飞登天了。
“可眼下一看她便是什么都不懂的,反倒出尽丑相,相爷是什么人,与她又怎能相处得长久。”
不管男宾女客们什么目光,反正陆杳不受影响。
她心态十分坦然,这些人她又不认识,反倒是苏槐常在朝中混的,跟她这么个乡女捆在一起,他应该比她更丢脸。
不过她看了看苏槐,这奸佞比她更坦然。
大家恭祝声连连,苏槐应付了几句,就携陆杳入座。
他一直牵着陆杳的手,落座时将她手放在自己腿上,俨然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模样。
陆杳抽了抽手,他压得紧,她手贴着他的衣袍料子,柔软中泛着微凉。
陆杳想尽量离他远些都没办法,她循着各种各样的目光看去,看见女眷中坐着的清乐郡主,那眼神都恨不得把她剜得个千疮百孔了。
第020章这男人可真狗啊
后来相府准备开宴,庭院堂上热闹得很。
人来人往,除了相府里的下人,还有各家带来的随从小厮、丫鬟奴婢,都在自家主子跟前伺候。
相府从来没办过什么喜事,这次排场搞得甚大,还请了个戏班子,在庭院空地上摆了个戏台,可以供宾客们一边吃宴席一边看戏听戏。
一时间戏曲声和宾客们的欢闹嘈杂声交织成一片。
台上的戏正展开至高潮阶段,那戏子一边唱着将军杀敌一边舞弄着一把刀,然,怎料那戏子一转身一回眸,突然厉气骤增,趁着所有人都认真听戏之际,扬手一挥刀,那凌厉的尖刀带着一股气势直直朝堂上正座的苏槐射来!
当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那刀锋芒毕露,苏槐面无波澜,抬手欲挡。
可他手里还握着陆杳的手,他压根就没松,一抬手之际,直接就把陆杳往他怀里扯。
于是乎快刀射来,首当其冲的是她。
果然他今天非要跟她订婚,绝对没好事。
但她还是高估了他的人品,居然拿她挡刀。
这男人可真狗啊。
陆杳心下不乱,反应也极快,就在他把她扯进怀里那一瞬,她毫不犹豫顺势往他怀里倒去,整个人惊吓过度又柔弱无力似的直接趴在了他腿上。
这样一来,她的身子还没有桌面高,能完全遮挡住,然后那刀又是直剌剌冲着苏槐来的。
陆杳身子趴在他腿上,还刻意压着了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