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还做了乔装,双眉描粗了些,肤色也变得暗淡了些,和旁边娇媚明艳的阿汝相比简直毫不起眼。
阿汝向苏槐福礼,款款唤道:“相爷。”
陆杳道:“我做为阿汝的侍女,我应该坐外面去。”
苏槐靠着软枕,看着她弯身准备出去,徐徐道:“宫里不准带侍女,你应该下车去。”
陆杳娇躯一顿,回头冷视苏槐:“昨天那太监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槐随手牵了牵自己的袖摆,道:“他是怎么说的你找他去。”
阿汝连忙拉着陆杳回来坐下,道:“相爷别跟陆姑娘见气。”
苏槐看着陆杳,道:“我跟她见气了吗,是她跟我见气。”
陆杳只好忍下:“我也没跟你见气。”
苏槐道:“你看见我分明脸黑了。”
陆杳道:“是相爷眼花了吧。”
苏槐道:“我还没瞎。”
阿汝便打圆场道:“定不是因为相爷,而是陆姑娘她不想抢我的风头,所以今日稍作修饰,显得脸黑了些而已。”
剑铮已然驱车出了小巷,往皇宫的方向去。
苏槐道:“青楼女子都这般薄情,昨夜嫣然笑语,今日便相见不识?”
阿汝愣了愣,道:“相爷这话何意?”
苏槐看了一眼陆杳,道:“昨晚我们处得很愉快,今日不就是翻脸不认人么?”
陆杳表示不服:“哪里愉快?”
苏槐道:“我的手很愉快。”
陆杳的眼神下意识落在他放在膝头的手上:“……”
阿汝看看陆杳,又看看苏槐,她何其通透的人儿,瞬时明白了苏槐话里的意思。
陆杳道:“我拜托你要点脸。”
但他那只手不可否认是当真好看。
那手有习武人的骨节分明,又有文人的隽雅修长,由它揽政批红,又由它杀人狠辣,但陆杳瞧着就是想给他剁了。
阿汝拉着陆杳的手连忙又劝道:“相爷对宫里的人事熟,咱们第一次去,还得请相爷多多关照才是。”
苏槐闭目养神,道:“她就比你识时务。”
陆杳道:“进宫以后,倘若要给皇上弹琴助眠,需得以屏风隔挡。”
这样她弹和阿汝弹才能混淆在一起。
苏槐道:“你这是在安排我做事?”
陆杳道:“我是在替相爷善后。毕竟相爷说阿汝是六姑娘,等到了皇上跟前她又搞不定的话,你这不是欺君么。”
苏槐思忖了一下,道:“最开始你说她是六姑娘。”
陆杳:“可你后面明知道她不是。”
苏槐道:“我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带着谴责,“你不仅骗我,你还欺君。要不要我替你禀明圣上,把你拖去砍了?”
陆杳:“……”
阿汝就小声地劝陆杳:“算了,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的。
他是奸佞、是权臣,你跟他玩文字游戏就像三岁小孩跟他玩泥巴似的,他能把你捏扁。
第055章进宫
后来一路上陆杳都把头偏向窗外,一是她想呼吸新鲜空气,二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苏槐。
马车离了相府,穿过两条街,便接近了宫门。
窗外的景象也由整齐的府宅屋舍逐渐变得空旷,到最后遥遥一看,前方是巍峨的宫楼殿宇。
阿汝不禁感慨道:“以前曾倚高楼望宫城,但终究是身外客,不想而今竟有机会身临其境。”
到了宫门口,把守的禁卫军十分森严。
但苏槐这张脸极为好使,他微微拂帘让禁卫军见着了他的面,禁卫军直接就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让行。
甚至于马车都不用下,车辆直接驶入宫门。
朝野上下,这是其他所有人包括亲王在内都没有的待遇。
她们要觐见的皇帝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气宇轩昂,颇有九五至尊的威仪。
而皇帝也听昨个出宫的太监禀报了,今日来的正是朝暮馆的头牌花魁。
她琴艺了得,能使人极度放松,故而轻松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