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忌可不吃阴阳怪气这套,他解下佩刀扔到一边儿,嘲讽笑笑:“是?挺好的,所?以我把金钗送她了。”
果然,哥舒苍变了脸色,定定瞧了他半晌,才道:“你真要娶崔氏女??”
不得不说,谢钰这手玩的实在漂亮,谢无?忌之所?以会亲近突厥,一是?那一半儿突厥血脉作祟,二是?他在晋朝始终被皇帝当成一把趁手的工具,处处受人排挤打压,多?年郁郁不得志,所?以哥舒苍才能劝的动他。
但他一旦娶了崔家女?儿,前程在望,他还会愿意为突厥办事?日后还会随他回突厥吗?
谢无?忌戏谑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看乐子看了半晌,这才慢悠悠地道:“当然不会。”
他耸了耸肩:“等拿到了神机□□,我就得动身赶往突厥,别?说是?区区世家女?,就算是?公主,我娶来又有什么用。”
哥舒苍不免松了口气,疑惑道:“那你还赠人家金钗?”
谢无?忌皱了下眉:“这次拒了,还有下一个,先稳住谢家,我才好放开手脚做事。“
哥舒苍神色彻底和缓下来,甚至有心情打趣:“姻缘不顺也别灰心,祖父必不会委屈了你,到时候突厥的公主和贵族女子随便你挑,突厥贵族均都瞳深肤白,明艳大方,性子也是?火辣娇俏,且都精通音律骑射,必不会比那崔娘子差。”
他神色暧昧:“且突厥规矩与晋朝人不同,只?要你有能耐,想娶几个妻子都是?可以的。”
“得了吧,”谢无?忌翻着白眼冷笑了声:“当我没去过突厥呢,那些女?孩胳膊上?的毛比我都长,有的大腿比我腰还粗,数量多顶什么用。”
哥舒苍语塞,仍是?笑道:“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若是?能让谢无?忌在突厥娶妻生子,才是?彻底将他留在了突厥。
谢无?忌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荷包,随口敷衍:“我没想过这些。”
等打发走了哥舒苍,谢无?忌才得空琢磨起一个人——今天的相亲宴上?,沈椿表现得很奇怪。
她今天看他的眼神明显和往日不同,他甚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似的,反倒是?她看向谢钰的眼神称得上?回避疏离,举止颇为僵硬。
还有他为崔娘子插钗的时候,其实他也留意到了沈椿的神色,真真是?被剜去心肝一般。
他没记错的话,两人甚至称不上?熟悉,她为何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难不成是?他上?回救她一次,让她感动到不能自持,心生爱慕?
谢无?忌捏了捏眉心,眼底渐渐生了几分疑惑。
他神色一动,取出心口的陈旧荷包,在掌心轻轻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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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的案子还没有办完,相亲宴结束之后,谢钰便带着沈椿返回了咸阳。
只?是?她情绪低迷,刚回来便病倒了,谢钰特地推了杂七杂八的公务,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七八日,沈椿这才慢慢养回了精神。
她这几日都休息不好,便请大夫开了安神的药方,她又嫌吃药太苦,就让大夫把安神药搓成一粒一粒的小?丸子。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容易骤惊,谢钰便搂着她入睡,一手还轻拍着
哄她,就如同哄孩子一般。
他还冷不丁地问了句:“在你少?时,他也会这么哄你入睡吗?”
沈椿风寒初愈,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闻言含糊地道:“我小?时候睡的可香了,用不着别?人哄。”
谢钰摸了摸她的脸:“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他会如何哄你高兴?”
沈椿一点?也不想跟他聊她和谢无?忌的过往,很是?敷衍地道:“有一回我种的菜地被人糟蹋了,他抓了几只?麻雀逗我。”
谢钰淡淡道:“原来如此。”
第二天一早,沈椿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有些迷离地睁开眼,就见屋里挂着七八个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