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一怔,他眼睛上还糊着药,冲怀夕躬身一揖:“姑娘是有大本事的,若是能治好小女,某定当重谢。”
怀夕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放下了手上的话本子:“那秃驴真的吐血了?”
婢子忙不迭地点头:“摒尘法师吐血了,其他的几位师父都晕倒了。”
怀夕拍了拍手,起身:“走,去瞧瞧那些秃驴的笑话。”
当怀夕赶到兰溪院时,膘肥体壮的仆妇已经抓住了陈欣蕊,她被缚了手脚,却依旧挣扎着。
陈夫人在一旁直流泪,这邪祟连法师都镇不住了,日后,日后要如何是好,她哭的声音都嘶哑了,吩咐仆妇:“用铁链绑起来吧。”
婴童手臂粗的链子被拿过来,哐当哐当直响,不一会,陈欣蕊就被绑成了蝉蛹一般,就算她力气再大,铁链也是挣脱不了的。
摒尘口吐鲜血,正坐在地上打坐,其他的僧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怀夕越过摒尘,径直走向床榻,看到她来了,陈夫人犹如见到了救星:“姑娘!”
她能治陈老爷的眼睛,就证明有真本事,说不定真的能治好阿蕊,陈夫人赶紧给怀夕让地方。
怀夕坐到床榻边,抬手抚上陈欣蕊的额头,半晌,她手指微动,眼眸一沉,抬目看向陈欣蕊:“很疼吧?”
本来龇牙咧嘴,双目充血的陈欣蕊突然安静下来了,不仅安静下来了,还流泪了。
一旁的陈夫人惊得都不敢呼吸,不用摆阵,不用焚香,只是抬手一摸,自己的女儿就安静下来了。
怀夕的拇指轻轻摩挲陈欣蕊的眉心,声音温柔:“乖乖睡觉吧。”
说来也奇怪,陈欣蕊竟然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怀夕伸手替她解开了绑缚着的铁链,给她盖上了被子,起身往外走:“夫人,我有话问你。”
陈夫人赶紧小跑着出了卧房:“姑娘!”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怀夕一袭青衫,回头望着陈夫人:“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听到问话,陈夫人顿时泪如雨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知道那些话不能说,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可是,她的女儿
怀夕没有催促,只静静地看着她。
陈夫人拿帕子擦了一把脸,领着怀夕往偏僻地方走去:“十年前,我们在皇城生活,那时家中生意红火,阿蕊也娇艳得如一朵鲜花,常常呼朋引伴出去游玩,却被,被一男子看中了,两人一来二去生了情愫。后来,那男子却移情别恋,要娶别人,阿蕊去寻他,要说清楚,待回来时,人就变成了这样。”
“小姐不是中了邪祟。”狂风大作,吹得怀夕衣角翻飞:“她是被人抽走了一魂一魄,而且那一魂一魄正在被炼化,只要她活着,就会受尽疼痛折磨,所以她才一直要寻死。”
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乌云翻滚,昏天黑地。
陈夫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地痛哭:“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即便陈府一家受尽了委屈,因为那人是九五至尊,所有的委屈,他们只能吞入腹中,一个字都无法说,就算疼,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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