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件事情阿八曾经诸多吐槽,阿柒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看他俩都是小朋友。可如今看起来,咦,是有点恶心。
“得看情况,快的话后天,最迟也就是大后天了。”阿暮说完把手抚上王九的脸颊,满眼的心疼,“上次让你去找护士重新处理一下,怎么感觉还是没什么变化?什么时候拆线?”
“我没去啊。”王九一脸的骄傲,“这可是你亲手缝的,我才不重新处理呢,就这样挺帅的。”
阿柒觉得小师妹真是长大了,以前他俩相处的时候,王九总是温柔地护着阿暮,把她照顾得很好。但是现在的王九看起来更需要人照顾的样子,他的脑子看起来伤得真的很重,老头下手真狠啊。
阿暮长呼一口气,然后爆发了怒吼:“你个扑街赶紧去找护士!不然我打死你!”
直把王九吓得立刻冲出病房去找护士处理伤口。阿柒觉得还是得给阿暮另找一份工作,住宿环境也得换换。
想到这里他抬走到阿暮的床头柜处看了看台历,好像就剩半个月了,也没必要再换了。
“王九刚刚说暴力堂的场子要被查?”阿柒侧头一问。
“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阿暮强撑着假装自然。
“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阿柒见她沉默不语,“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真是,问那么详细干什么,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阿暮把哈密瓜放在小桌板上来回地翻滚,这种假装忙碌的方式还真是尴尬。
“你哪能不告诉我,到时候不还得给我写信了解情况?”阿柒轻哈哈一笑,同样故作轻松,“那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回去?反正少一个徒弟不少,老头都当你出师了。”
“那你呢?你不也很想念大家吗?为什么不肯回去?”阿暮拨弄着哈密瓜,那瓜皮上深褐色的花纹像极了她腿上的疤。阿柒忽然意识到这点,赶紧把哈密瓜搬到小茶几上。
他们彼此都了解,无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们不一样呗。”阿柒放下那颗瓜,感觉这颗瓜跟自己脑袋也挺像,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转头回答阿暮。
阿暮的笑容很轻很淡,她长大了,自然明白阿柒的选择,她也有自己的选择。吕柒只有在这里才能做阿柒,可阿暮只有回到陌尘山,才能做自己。
本来就是不一样的种子,怎可能结出相同的果。
信一来得比王九回来得还早,这傻孩子还乐呵呵地喊阿柒换班。阿柒说等会儿,哈密瓜还没吃上呢,也不知道王九那小子带没带水果刀。信一此刻才注意到小茶几上的水果,冷哼一声,但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十分钟王九才回来,整个伤口通红,还渗着血,给阿暮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王九人还在门口呢,阿暮直接一掀被子从病床上跑了下来。
好家伙,早知道刚才应该让她自己洗苹果。阿柒见一旁的信一也是一脸震惊,好奇地问道:“她昨天使唤你什么了?”
“拿药、打水、买饭、读故事书。”信一摇着头。
“好家伙,怎么还有读故事书呢?”
“她说她眼睛也疼。”
阿柒见阿暮好端端地站在那,双手捧着王九的脸,仔细端详伤口的眼睛里,亮得像星星闪烁。他语气淡然地跟信一说:“我猜她是装的。”
“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信一往前走了两步拎过那袋未洗的苹果,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洗苹果。”好家伙,还挺能给自己找台阶。
阿柒环顾四周,最后只好重新抱起那颗哈密瓜:“那我,洗哈密瓜呗。”
真气人,那两家伙根本就没搭理自己和信一,旁若无人地腻歪。
“护士说线头都和肉长一起了,所以全给我挑了。不过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不需要重新缝线。”王九很自然地环箍着阿暮的腰,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语气温柔得诡异,“看着吓人而已,涂了消炎药了,马上就能好。”
阿柒赶紧抱着哈密瓜往外跑,顺便把门关上了。他现在有点理解阿八了。
“我跑就算了,你这个当师兄的也不管管?你们门风不是很严谨么?”信一果然还没走远,倚靠在走廊里,一边手里抛着苹果,一边斜睨着阿柒。
“年轻人,感情的事情很复杂的,别问了。”阿柒一把拽住信一的胳膊,强迫他一起去洗水果。
烟花不追寻一个结果,他们可以尽情的绚烂。
假如爱有天意
阿暮做这一切没有过犹豫,她知道自己所为于这个社会不过尔尔,但对那每一双渴求解救的眼睛而言,又是何其重要。
出院的第一天阿暮就把医馆的物品收拾得整整齐齐,四仔惊讶于她的勤快,然后在阿暮试图收拾碟片区的时候适时地阻止了。
“干吗那么紧张,平时上班的时候一群人围在这播放,我也没少看。”阿暮也懒得跟四仔争辩,拿出一支笔在小本子上开始记录物品的存放明细,还有她经手的各个病人的情况,以及对应的治疗方案。
“那一片我自己整理就行。”四仔凑个头过来,“写什么呢?”
阿暮一把将本子合上,瞪了四仔一眼,“不要乱偷看女孩子的东西。”
“你用的是我的工作本。”四仔冷静地回答。
“哎呀我开玩笑的,等我写完再给你看。”阿暮应付地笑笑。
隔间看片的声音有点大,四仔走过去吼了两句又回来,给阿暮递了瓶汽水。今天难得的没有客人,两个人都沉默地坐着。阿暮写字的声音沙沙作响,四仔好奇地瞥了好几眼。阿暮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可她也知晓,四仔心里多半是有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