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更糟糕的是——
“你手上既有落雪,是不是说明你就是谢明的徒弟言翊?!”落仙仙说着说着又把视线放到谢明身上,越看眉头皱得越深,“那他既然是言翊,那你是不是——”
她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谢明就那样看着她。
平静的、甚至是带着一些觉得荒唐的笑意的。
让落仙仙原本笃定到神来了都无法改变的想法出现了极大的动摇。
不对,这人看着细皮嫩肉,手心也极为光滑,根本不像是练剑之人有的手。这人虽看着高挑,但所穿之衣皆宽松无比,且他皮肤苍白,若是说话的时候再咳嗽两声,看上去就是个弱不经风的病秧子。
哪有半点天下用剑第一的风韵在身上?
再看那个拿着无名剑的男子。
都说谢明的徒弟长着张苦相脸,且外界对于言翊的画像也颇为狰狞,就那么一眼看上去,跟谁杀了他全家似的,跟眼前这个看着清秀俊逸的男子完全不同。
对不上。
完全对不上。
“那我是不是谢明?”谢明笑着,笑着笑着又因为想憋着而又抿起了唇,“我是,如果你想把我当成谢明的话,我可以是谢明。”
他道:“落姑娘修为高,这一路护着我和我表弟,一点点小要求,李某还是可以满足的。”
落仙仙:“……”
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慌就有些结巴,“我……我只是……”
谢明也不欲为难:“落姑娘能觉得我是那天下用剑第一谢明,是对我的夸奖。”
落仙仙便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言翊手上那剑,眼底还是快要溢出来的好奇。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剑。”言翊将这剑举起来,“这是我上山砍柴的时候捡到的,刚捡到的时候还是个黑黢黢的破铁,带在身边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说谎便要圆谎。
好剑皆有剑灵,若说是捡到的,那定然无法将之拔出。
得说个慌圆上一个慌才行。
果然,落仙仙眼里的光完全暗淡下去了。
倒不是对无法占有那把剑觉得遗憾,细看上去,其实是一种惋惜。
知道那把陪着谢明登上巅峰的剑成了别人的剑的一种惋惜。
像是传说落幕,又像是迫不得已的时过境迁。
谢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落仙仙脸上挪开。
“那这把剑现在叫什么……”落仙仙声音有些沉。
“取名落雪。”言翊道。
“……是个好名字。”落仙仙说,“很配它。”
两人便都没有再接话。
“所以这个石像睁眼是为什么?”谢明又把话题转到这边来,“香火味道越来越浓的原因又是什么?”
两人又把视线放到石像上。
“是幻境嘛?”落仙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