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翊走过去坐下:“怎么了?”
“……”谢明将人抱住,“没有,只是半个晚上没见着你,想得厉害。”
言翊想把人回抱住的手顿在半空中:“你又在嘴贫什么?”
谢明没说话,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言翊将人回抱住:“你受了伤,这会得好好——”
“那大伯去世后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怎么过来的。”谢明将脸埋进言翊的颈间,“明明手都冻得伸展不开,为何还要守在那天寒地冻的山顶,言翊……你是个傻子吗?”
把言翊问得猝不及防。
刹那间,被埋在心里的委屈几乎要决堤。
锦官
难过的。
日子也是难过的。
在习惯身上总有个嘴贫的人陪着自己后,往后一人的日子,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而在意识到那个少了的人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便总是心如刀绞。
唯一的慰藉,便是山巅上不知能不能再次睁开眼睛的尸体。
于是便只能日日看看星星看看月亮,除了修炼便是想念。
言翊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人。
让谢明回到他身边几乎已经是他此生的执念。
为此,付出什么都可以。
“你在幻境里看到的。”言翊声音很沉,语调里并未带上任何不确定,“还看到了什么?”
谢明没回,只是……只是眼睛实在是难受得很厉害:“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也还是习惯回头看我在不在吗?”
回家的路并不长,只是山路陡峭,以往尚有自己在他身后护着,再多路障也不足担心。
但一个人走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踉跄了。
少年身子单薄,若是摔倒了,需要在地上休息好久。
那个时候,言翊在想什么?
是否会怪自己。
怪自己走得绝情,怪自己没有带上他。
但又要怎么带呢……
他同言翊之间,有一条可堪比银河的深堑。
除了命,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去填满它。
偏偏言翊实在是太傻,一腔赤诚之心,烧得谢明浑身的血液都在喊疼。
谢明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言翊知道真相会是如何,他私心想瞒言翊一辈子,但爱让他想对言翊更加公平一些。
他本身就是有权知道的。
但……希望那天可以来得晚一点。
让他再对言翊多好一些时日。
至于日后如何,他现在不想想。
谢明难受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他实在是太愧疚,也太束手无策,以至于现在除了将人抱着以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去什么。
好多话不能说,好多事不知道怎么做。
他欠言翊的,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