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婉,你就说,我娘生病了,特别想我,让我回去看看。只要出去了。我死活不回来。”
“光宗,别乱来。白教官说过。只要欺骗教官都会收到严厉体罚的。”
“松子,你胆小。说白了,我们四个是来练练的。临时的,我们又不是青云峰保安团的人。他是吓唬我们的。你干不干?”
“白教官那么厉害,不像吓唬吓唬。我看,还是算了。”
“那我不管你了。你要受罪,我一定得走。红婉,走,就这么说。”
“光宗哥,你说干就干。”红婉热切的看着光宗。
三个人来到白树新那儿。“白先生!”
“红婉,你来了?”
“嗯,白先生,光宗哥她娘病了。唐大伯要我来说下,要光宗告个假期,回去一趟。”
“奥。”白树新目光扫过来,松子眼睛瞟着远处营寨里养的一群花公鸡。光宗稳稳地迎着白树新的目光,微微的一笑。
“你爹让你回去,你去回。”
“哎!”光宗答应一声。松子回头来看着他,嫉妒死,这莫容易,早知道自己也撒个慌。松子砸吧一下嘴巴悔死了。
“回来,我再重申纪律。纪律,你们记得?不能欺骗教官,否则在日本士官学校会收到纪律严惩。”白树新看着光宗要走,把他们叫回来,铁板着脸。
“嗯。知道,教官。”光宗从容回答,转身拉着红婉就走。
“等等,我送你们出去,没有我允许,特训队的人,出不了大门。”白树新把他们三个送到门口,“松子,你走不走?”
“教官,我没请假。”松子顿时觉得不妙,突然想一把拉住光宗。光宗和红婉已经迈出了大门。白树新对岗哨说,把他抓住,送到特训营。然后转身就走了。
光宗被捆在柱子上,扒光了上身。白树新让特训队列队站好。抡起腰带,啪啪二十下。光宗嗷嗷直叫,上身红彤彤一片血印。红婉冲过去张开双臂,白树新一下没收住,皮带甩在红婉的胳膊上。两个人急忙跑过来拽着红婉,红婉哭叫:白先生,不要打光宗哥。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欺骗您的。
“红婉,别闹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你没关系。”
教训了,白树新对着队伍说,这是第一次,如果下次谁在犯,不是二十腰带。是二十马鞭。在日本就是马鞭,只怪我太仁慈。说罢系上腰带而去。
“唐少爷,知道皮带的滋味了?”中英咧嘴乐了。
“死走!偷鱼贼!”
“死走!”红婉冲过来,解开光宗身上的绳子。
“幺幺呵呵,瞧这丫头心疼的。唐少爷,你这皮带抽的值!”几个人过来围观。
“滚开!”红婉吼他们。
“奥吆要,这丫头,这莫凶呐,给我我都不敢要喽!”
“嘛的,老子喜欢,泼的有劲道。”
“立正!”白树新返回来,照着两张臭嘴啪啪两嘴巴。
“嘴欠!”
光宗从小到大,在蜜水里泡着,没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多年以后,当他肩膀上将星闪闪的时候,他将回忆起白树新的皮带。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整个身体如被针刺,如被火灼的那种既疼痛又灼烫的感觉。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真真切切的感觉他的皮和肉的存在。
三个月后,这帮人渐渐适应特训队。尤其对的枪爱不释手。保安团可不是人人都能有枪的。这是老五的药材在上海偷偷换来的。这年头,药和枪是上海滩最紧俏的奇货。冲着枪,四个少年都要加入保安团。光宗,松子和鸿铭的老爹没有同意,但同意他们经常来保安团。结果就是,中英穿上军装正式加入保安团。其他三个也整天混在一起,只不过不领兵饷,随来随去。白树新对他们四个人特别关照,实际上当着自己的弟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其他人皆擢升为小队官,升官加响,对六当家的既敬且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