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学了变化之术,你壮得像头牛。而且昨日你自有福缘,我随意插手反而不美。”
“福缘?”
“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了。”
“呸。某家才不信你。”
“不信罢了……”
阴沉的天分不清上午下午,车轮滚滚走出了又是几十里。前路藏进了一处山坳,季通看着茂密的树林拉紧缰绳,巧缘缓下度。
“怎么了?”杨暮客从打坐中醒来。
“味道不对……”
“味道?”
季通点点头,“某家走南闯北,林子见了不少。这样的味道,里面十有八九藏着山匪。”
听到此话道士了然。不是妖异他也看不出所以然,若是妖邪作祟还可以用天眼或者望气术查看。这种凡人治安的诡谲他是看不懂的。
果然,季通驾车进了林中以后里面安静的可怕。噼噼啪啪雨打树叶,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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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下坡以后便是上坡,雨线和雾气挡住了视线。忽然哐当哐当的声音从坡上传来,坡上一条滚木带着水花向坡底滑着。
一群人吆喝着从坡上冲了出来。那条滚木大概因为泥泞并没有滑多远,在坡中央就停了下来。
“前头是什么人?某家是渔阳城马快,别给自己惹了麻烦。”
“什么狗屁马快,把钱财都给老子交出来。老子高兴了饶你们性命。”
待这一群人近前了不过是农夫模样,也没什么像样的兵器。几个锄头,几柄铡刀,其余皆是木棍。
季通伸手摸出了两个骨朵。以少敌多,并且不求杀伤的情况下骨朵更加有效。陌刀虽利,但雨天中做不到挥舞如风,极易露出空当。
没什么废话,人群开始准备包围马车。季通跳下了车,把斗笠放在座位上,眯着眼盯着最近的敌人。
“小心点,另外毋需留手。”杨暮客突兀地开口。
季通点点头,闭着嘴巴憋上一口气。心脏咚咚地把热血鼓动起来。
嘶。
季通脚下泥水纷飞,左手骨朵抡起砸在最近的匪徒的脖颈上。咔嚓,一命呜呼。
玉香无聊地打量着侧面那些包围上来匪徒,也不见什么法决。可是那些匪徒就是凑不上来,转而朝着在人群中杀得癫狂的季通追去。
天色诡异地变暗了,风里好像带着冰碴,那些匪徒觉得雨点落在身上生疼。
季通一脚踢飞了身后偷袭的山匪,两只骨朵随着肩肘手腕的转动抡在来袭的人的头上。一个拧身回头望树,啪得一声骨朵脱手而出砸死了一个山匪。季通顺手从腰间的皮鞘中抽出一把匕,这是他在淮州新买的家伙事儿。手上有铡刀的匪徒全都倒地,只剩下拿着锄头和木棍的山匪。
他利用步伐灵活,穿梭在人群之中。匕每次刺出都带着鲜红的血。脖颈,眼眶,肋下,腿窝。
不多会儿,见势不妙的山匪开始逃窜。然而他们在雨中好像无头的苍蝇,转了一圈总会转回来。直到只有季通一人站在雨中。
季通找回了两个骨朵,一个没有死透的山匪竟然爬到了马车近前。那山匪仰头看着那在雨中站立不动的骏马,伸手想抓住巧缘的蹄子。那山匪却瞪大了眼睛看着骏马张开了马嘴。
咔嚓。被咬掉半个脑袋的山匪趴在泥水里一动不动。
道士下了马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铃铛。
杨暮客叹了口气。他手中捏了一个手诀,叮啷……铃铛声音清脆地敲开了阴间的界限。一只只厉鬼撕咬着刚刚死亡出现的魂魄。
在香味弥漫之中,道士又捏了一个定魂决,“天道有序,死者当去城隍往生。尔等若是还不清醒过来休怪本道长无情。”
渐渐地那些野鬼松开了口中的魂魄,而那些被撕咬得残破的魂魄化成缕缕青烟消失不见。
一个老者的眼眸渐渐从青绿色变成了迷茫,他对着杨暮客鞠躬,飞向了阴间的黄泉路。然后是一个妇人,迷茫的眼眶中不停地淌着泪,她也鞠躬飞走了。直到剩下的执迷不悟的鬼怪已经无法挽回。
杨暮客捏着定魂决的手换成了惊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