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石”说道:“我牛清水能得崔兄一句赞,也不枉了今天汗流浃背一场,你与满笑兄最熟,你都说我学的像,我当真要骄傲骄傲了。”
崔毓柳:“真心话,你今天宛如满笑附体,不只言行,就连神态也是惟妙惟肖。”
牛清水:“满笑兄让我一路多结交结交地方豪强,以便日后抗日时能有所助,有你这句话,我也可说是不辱使命了。”
崔毓柳:“当然不辱使命。不过有一样,我今天这心一直提溜的紧,怕人认出你这个冒牌货,好在满笑于这两省三县交界之处来的少,方才无人识得。”
牛清水道:“这个,我倒是有底气,临出门时,满笑兄可给我交待得清清楚楚,哪些地方他来过,哪些地方他没来过。你担心得有些多余了,目前你最要担心的是今晚我们如何度过!”
一句话又提醒了,崔毓柳看了看四周,突然精神一振:“有了,你看。”说着指了指棚外的寿材:“今晚就睡这儿了。”
牛清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崔毓柳道:“好,就这么定了,就是马子来了,一时也不就会想到这个地方。这种东西,他们躲还都躲不及呢。”
朱本新在旁边听了恶声道:“要去你们去,那个地方我想着都头皮麻,我可不去。”
崔毓柳与朱木石听了,具皆轻轻笑出声来。
牛清水道:“好,依你,你就睡在草屋内便是。真要是马子把你给绑了,还有我们两个呢,好歹也把你给弄出来。”
良久牛清水又叹道:“古语云为国征战‘马革裹尸’,可我那些南方的战友,就连用马革裹尸都不可能,更别提这样的木板寿材了。”
“小新,能有缘分在这样的寿材中过一次夜已算是福份了,以后什么样子,谁知道?看看目前的大战场,我国军战士有几个有这样的福气?”
边说着话,边摇摇头。
三个无话,各自扯了一条薄棉褥,自去茅屋内,于内顶了门。牛清水推开盖板,钻身进去,复将盖板推上,留一线,见浩瀚星空,繁星闪烁,暗暗的又叹了口气。闭着眼,以手触板壁板,不由感慨良多。
于浑浑噩噩之中,牛清水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远处“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又是嘭嘭之声连续响起。接着西朱古村内一声狗叫,然后就是群狗乱呔,其中夹杂着鹅鸭之声。
枪声!
谁开枪?!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牛清水已遽然而醒。
虽然枪声很远,但于他尤为敏感,应声而醒。
推开盖板,探头出来。
正西。
北许阳方向。
狗吠鸭嗄声中,枪声时断时续,时缓时急。
是国军与倭鬼战斗?不太可能,倭鬼是守势,目的是吸引国军,然后集中兵力聚围。再加上这枪声……,不像……
转头向东,见圩内已有灯光出现,且已有了人语。显然圩内之人也早已惊觉。
“清水哥。”一声轻呼。
是朱本新。
星光下他自茅屋内探头出来,正轻声呼唤。
牛清水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
没多久,枪声不再。
转头看看崔毓柳方向,一点动静没有,想来是盖头盖的严了,更加上一天劳累,竟是浑然不觉。
牛清水又听了一会,狗吠声渐稀,枪声依然不再,便重新睡倒。
就在牛清水重又迷迷糊糊之际,散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不是一个人!
几十个!
牛清水的心突的就提起来:担心什么来什么!
打开枪机!
“小新,千万别出来!千万别作声!不知你那个门插紧了没有!”牛清水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