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警衔也是王尚书改的?”
“是的,不过听说是王尚书先搞了一套,太复杂了,皇上知道了把他叫到西苑,两人商量了一下就改成这样。
你看到没,最外面那位肩章是一杠三颗星,是上尉,京师警政厅直属分局刑侦大队队正粱四平。
坐在他里面那位,肩章两杠三颗星,是上校,京师警政厅专管侦缉破案的副都事,严维安。案子名义上是他们侦办的,按理要跟着一起来,随时备询。
对了师弟,还记得不,这位严都事曾经去崇义公学上过课,做过我们教官。”
邓记者眼睛一亮,“师哥,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严教官,当时我们都叫他阎罗王。”
“嘿嘿,记得就好。有机会叫他一声教官,拉拉关系。我们做记者的,笔杆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
京师地面上,消息最灵通的就是警政厅这帮人了。你把严都事的线拉上了,受益无穷!”
邓记者激动了,今天这审案来对了。
“谢谢师哥,等审完案子,学弟请你下馆子。”
“哈哈,好说,好说。我给你继续介绍。”
“谢谢师哥。”
“右边是列席位,来的都是各衙门的人。
那两位穿斗牛服的,是锦衣卫的人。不要听外面瞎比比,师哥告诉你真相,这案子全程就是锦衣卫办下来的,京师警政厅的人,就是跑跑腿。”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也来列席。”
“没错。
旁边那两位穿鹭鸶补子青袍的官员,是都察院中央监察厅的司直主事,一个姓闻,一个好像姓吴。
再旁边两位穿鸂鶒补子青袍的,是大理寺的司理推官,好像一个姓王,另一个我不大熟。大理寺管的都是通天的案子,我们接触的少。
还有那两位,一位穿白鹇补子青袍的,是刑部办公厅的郎中,好像姓张。另一位穿黄鹂绿袍的应该是他下属。张郎中应该是奉刑部王尚书之命,来列席旁观。”????两人正说着话,袁咸安看着众人都坐好了,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被告人犯!”
前廊哗的一声响,有人紧张地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十二名警员两人押一个,押着六位穿着号衣囚服的人犯走了进来,依次跪在堂前。
轰的一声,前廊和前院都爆出整齐又响亮的惊叹声。
前廊又站起了不少人,前院的人看不清楚,不由地往前挤,挤到人,踩到脚,很快就响起叫骂喧闹声。
袁咸安一拍惊堂木,“把喧闹之人给本官叉出去!”
维持秩序的警员马上冲进前院人群里,把吵得最凶的四人架了出去。
袁咸安再一次高声严申道:“再有喧哗扰乱公堂者,就不是赶出去,当场杖十下!”
等公堂安静,袁咸安说道:“林有才被毒杀一案,现在开审。书记官,开始点名人犯。”
“是!”
前面的一位穿绿袍的书记官站起来,拿着簿子开始点名。
“贾友山!”
跪在堂前一位人犯垂头丧气地答道:“在!”
“贾友山,直隶河间府南皮县人士,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原弘文馆编撰。”书记官把贾友山的相貌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道:“开审前本庭核对过贾友山左右拇指指纹,与卷宗中被缉捕时录入指纹相同无误。”
书记官把六位人犯全部如这样流程点名一遍。
这六人有弘文馆编撰,有詹事府右赞善、右中允,有翰林院侍读和编撰,有通政司右参议。
其中翰林院侍读黄怀璧就是林有才的表姐夫,此案的主凶。
书记官把六名人犯点完名后,袁咸安说道:“检法官,请提请公诉文书。”
张玉诚站了起来,大声念起公诉书。
“万历元年六月二十一日,原户部稽核司正八品经历林有才,因玩忽职守、懈怠误政,经户部铨政局合议,报户部右侍郎批复,将其给予免职处分”
万记者和邓记者支着耳朵倾听公诉书里讲述的案情。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要不然锦衣卫镇抚司也不会这么快就破了案。
无非是黄怀璧听到林有才因为顶撞张居正被免职,马上带着几位好友跑到林家,名为安慰,实际上是劝林有才去告御状,给张居正一个难看。
林有才又不是大傻子。
自己本来就理屈,确实是拖延政务,又顶撞上官,怎么申诉都要吃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