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想起来他很早之前跟她说的,他要是哪一天殉职了,她可以再找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子,不用想他,把他忘掉。
她会有更好的人喜欢。
陆肆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男人,他不好,被迫染了那玩意之后,他虽然成功戒掉,但是这已经成为他不可抹去的污点了。
甚至也会影响以后的社途。
这是没办法的。
即便孟参他们都没说,他做了这么多年,会不懂吗?
南卿她不了解,他怕她担心,也没提过。
家里头也是一样的。
但是陆父了解,陆父能跟南卿说,也是看在南卿跟他是夫妻,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不如直接说明。
陆肆哑声笑:“那我死都不瞑目,还要操心你。”
“所以请你惜命,不管怎么样,都求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南卿说着眼眶泛红,她忍着热泪,扬了扬头,想逼回去。
陆肆深情吻她的眉眼,一下又一下:“我会的。”
“千万别丢下我……”
“好。”他滚了滚下喉结。
……
这头的陆夫人挂断了电话,就去陆回房间找人。
陆回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开门声,立刻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看到是陆夫人,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说:“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你做什么亏心事,我还得敲门提醒你有人来了。”陆夫人一边掀开她的被窝,一边念念叨叨,“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陆回虽然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起床穿衣服,说:“妈,下午我要出门,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陆夫人留了个心眼,问:“又去贺川那?”
陆回刚套上一件粉色卫衣,要穿裤子的时候怔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声音也跟着小下去,说:“不是啊,我去他那干嘛。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怕堵车,早点出发。”
“你以前经常去他家玩,要不是你常常跑他那,贺阿姨也不会想认你做干女儿。”
“不要提这事了,提起来我就心里膈应,我干妈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那贺川呢,你以前常跟我念叨他,最近怎么没听你提了。”陆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自己闺女一举一动都耐人寻味,之前是没留意,以为是她刚上大学,不习惯新的环境。
陆回之所以动作多,是心虚啊,要不是因为心虚,她至于不敢大大方方回应?
“我不是长大了吗,哪能像以前还跟着他屁股后面跑,我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
陆夫人皮笑肉不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看她逃命似的跑进浴室。
“最近你贺阿姨给他安排了相亲,还找我帮忙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我觉得你表舅家的闺女年纪差不多,适合他,打算介绍给他认识,你还记得你表姐吗?就是去年暑假来我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娆娆。”
陆回在刷牙,眼睛四处飘,含糊不清说:“不关我事,你要介绍就介绍,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贺川哥喜欢什么类型。”
陆夫人说:“那行,我回头跟你贺阿姨说一声,改天叫娆娆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墉城的冬天气候干燥,风像是锋利的刀子,刮在脸上有微微的喇刺感。
陆回穿的很多,还是觉得冷,一路哆嗦冲到公交站等车。
这时候,贺川阴魂不散似的,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陆回想到刚才陆夫人说的那番话,有意无意的在提醒她什么似的,她心里发慌,说:“你不要来找我。”
“又跟我闹脾气?”
陆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是,总之我们俩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不想被家里人知道我跟你纠缠不清。”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恩?”贺川声音听起来非常好听,醇厚,低沉悦耳,是十分的好听。
她以前喜欢拍他马屁,夸他,不吝啬言语,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当然了,除了她家里人意外,他很受用,每每这个时候,就喜欢摸摸她,像是摸自己家里的宠物狗一样。
自从他们俩关系变了之后,她跟躲瘟神一样躲他,好话再也不会说了,也不会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他,想要什么也不会跟他撒娇获取了。
陆回:“现在还没有,我不想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就到这里结束吧,贺川哥,以后我还把你当哥,也只是这层关系。”
“……”贺川握着手机没说话,他这会在开车,穿着深蓝色的毛衣,车里有暖气,袖子挽起也不觉得冷,最简单的打扮,别人能穿出洋气来,他能穿出优雅的贵气来。
他一步步紧逼,最后将她逼至悬崖峭壁边,朝她伸出手的只有他,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他,可她不要他救,明知道挥开他伸出救援的手,她会掉下悬崖,即便九死一生,也不需要他的救援,她即便掉下去,也不屈服。
她轻描淡写瞥清他之前那段时间的努力,大概是一学期的时间,他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不是她说结束就结束,在这场追逐战里,她不是控场的那个人,控场的人,只有他。
贺川冷笑说:“回回,这由不得你,得我说了算。”
陆回竟是白认识他这十几年,实则在她有记忆起,他就出现了,占据了她所有成长的时间。
她也见过他是青涩男孩的时期,不过那会,她只当他是哥哥,也特别关注过,现在想来,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贺川可是墉城有名的单身汉,有钱有颜有身材,认识他的那些个女孩子,不乏条件格外出众优秀的,可偏偏的,他就是一个也瞧不上。
他生得任性,就是要拖陆回进入他的世界。
由不得她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