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其实不太好吃,南卿吃不惯,但是陆肆心血来潮,她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北屿的面条又大又粗,汤料辛辣味重,和墉城的饮食截然不同。
南卿能习惯国外的冷食快餐,却受不了粗的跟筷子一样的面条,还有味重的汤头。
她吃了几口就饱了,剩下的不敢浪费,怕被陆肆说浪费食物,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她嘴巴塞满了食物,鼓了起来,偷偷观察他。
陆肆吃完了面条,好笑看她,说:“吃得完?”
她老实交代:“吃不完,太多了。”
陆肆二话没说,拿过她的碗,帮她解决剩下的。
南卿托腮看他有些走神,等陆肆吃完了,他去付完钱回来,跟她说:“过几天就回墉城。”
南卿怔了一下,有些突然,“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恩。”陆肆表情说不上轻松,也没多高兴,就很平静,平静到令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这样的陆肆,不太真实,跟之前冷硬不好说话的陆肆,是不太一样的。
南卿似乎能理解他心情,不忍出声打扰,而是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扣,给他一个坚定、温柔的笑。
陆肆看到她的笑,唇角勾了勾,说:“别担心我,原本计划就是今年调回墉城。”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调回去。
……
走之前,孟参长找来了几个跟陆肆要好的zhanyou,一块吃了顿饭,破天荒拿了几瓶白酒过来。
南卿也在的,被孟参长一块喊来了,不过她不会喝酒,晚上也冷,吃完饭,陆肆让她先回去休息,她乖乖听话,就先回去了。
一群男人,多她一个女生,不太放得开,有些话题也不好聊。
陆肆要走了,孟参长不舍得也要遵从上级的命令。
“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六七年就过去了。”孟参长喝了几杯,面红耳赤,一边抽烟一边感慨。
边上的几个zhanyou也忍不住情绪,都很不舍得,在一起作战这么多年,不管哪一个走,都是不舍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人,迟早都会走。
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后天就会是别人。
陆肆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比较平静,不过没喝酒,一直很清醒,他跟孟参长说了几句话,意思也就是让他注意身体,少抽烟,多关心关心他儿子。
孟参长给了他一拳头,说:“你一个刚结婚的教育我多关心关心儿子?没大没小,欠收拾!”
陆肆咧嘴笑,没回嘴。
“我那儿子我还不知道,人小鬼大,是不是他跟你告我状了,前几天他妈还在说他跟爷爷奶奶告状,跟你一样,欠收拾。”
陆肆还是笑,沉默抽着烟。
今晚的气氛比平时低沉,没有几个人是高兴的,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孟参长也跟着喝了酒,喝上了头,抓着陆肆就教育。
都要走了,陆肆老实站着让孟参长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到最后,孟参长有些哽咽,说:“陆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尽管跟我说,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陆肆嗓子发干,咬了咬烟头:“我记住了,孟参长。”
……
陆肆不想喝酒的,但是气氛到了,又被几个兄弟逼着喝了几杯。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沾酒了,一来是工作,怕喝酒误事,二来,他也没瘾,不是酒鬼,不喝也没是。这会喝了几杯,上了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家伙散了后,赵缺找陆肆抽烟。
赵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队里,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就听说了小十的事,他坐在陆肆身边沉默许久,说:“九哥,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小十。”
小十被安葬在陵园里,葬礼那天,陆肆去了,赵缺不在。
陆肆说:“恩,去看看。”
“九哥,还有件事……江阳……”
提起江阳,陆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说:“他怎么了?”
“我昨天去见他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赵缺不想提江阳,只是江阳求着他,让他看在过去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帮他一次。
赵缺没办法不帮。
他说:“江阳现在意识到错误,知道他犯的错了,他不求你原谅……”
“行了,不用说了。”陆肆不太耐烦打断,“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责任,说再多也没意义。”
赵缺:“对不起,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陆肆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赵缺想送他,他挥了挥手,说不用了。
……
陆肆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家属院楼下吹吹冷风,醒醒酒,一身酒气,南卿可能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