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诚表情越失落,沐云曦又道:“父亲,我们说说此次我与娘遇难的事吧。”
沐诚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
沐云曦问道:“想必父亲是知道的,这次是柳家对我和娘出的手。”
沐诚点头。
沐云曦又问:“那父亲有何打算呢?你把景州知府刘典写给你的信交给了荣老国公是打算和金家联手吗?为何没把信件直接呈给皇上呢?”
沐诚刚想说女孩儿家就别管这些事的话,但在看到沐云曦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和征询答案的脸后生生咽了回去。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们母女此次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并没有想过要和金家联手,把信给他们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沐云曦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将此信呈给皇上?”
沐诚嗤笑一声,说道:“那刘典且会亲自写信给我?他既然敢给我,那么他就不怕陛下知道。倘若我真的把信呈给陛下,到时候他只需要矢口否认那字迹不是他的,反而会倒打一耙,说是我故意陷害于他。这样一来,不仅无法打击到柳家的势力,反而会让我自己陷入困境。所以,与其冒险将信呈给陛下,还不如直接交给金家,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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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曦由心的赞道:“父亲睿智!只是父亲又怎知荣老国公会相信您?不怕荣老国公以为您在挑拨离间吗?或者认为您只是在利用金家来对付柳家?”
沐诚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曦儿啊!荣国公戎马一生,历经风雨,他岂会看不出我的意图?但是,他更清楚柳家的野心勃勃,柳家一直在针对金家和林家,如果任由其展下去,必然会威胁到朝廷的稳定。所以,他一定会采取行动,而我所做的,不过只是给那柳家多添了一个把柄而已。”
沐云曦明了。但这事也很快就会传到皇上那里。她忍不住好奇地问:“父亲难道不怕皇上怪罪您擅自做主吗?毕竟……景七和景八肯定会如实禀报的。”
沐诚微微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曦儿,你怎么会知道呢?”
沐云曦自是不会暴露自己和阿音的秘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公主告诉我的,她说曾经在宫中见过他们。”
沐诚恍然,既然是公主说的,那就不足为奇了。他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萧瑶才跟他说过,女儿和永乐公主关系匪浅。但并不会去改变他的立场,还叮嘱他不要过分干涉她们之间的友谊。
沐诚心中无奈叹气。
沐诚注视着眼前的女儿,心中涌起一股不愿与她谈论官场之事的情绪。但当他看到女儿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时,仿佛能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的心思——即使他不说,她也会主动开口询问。
沐诚无奈道:“曦儿啊!女孩子家只要每天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就好,操这心干啥?你说是吧?”沐诚心里苦啊,但是脸上还得笑,好脾气的劝着;对着这张和媳妇七分像的脸他是不了一点脾气;更何况还是他的可可爱爱亲闺女呢,只是现在的闺女只是表面可爱,心里却一点都不可爱了。那眼神一点不凛冽却能看得人浑身毛。
听到沐诚说的这些,起初沐云曦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些都要建立在有一个安稳的地方,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国家的交通枢纽;是争权夺利者眼中的肥肉。
如果这个国家的局势稳定下来,那么她可以去游山玩水、逛街买衣服、品尝美食等等,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她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比如,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所以,现在还不能只想着享受生活,而是要思考如何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沐云曦知道父亲是心疼她,但她也明白,如果现在不去操心这些事,那么将来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在秦家的那段日子里,永乐曾经向她讲述了许多关于抄家灭族的故事,并反复叮嘱她要好好学习规矩。因为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如果不小心说错话或做错事,可能会给家里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灾难。
总之,在永乐这位经历过两世、拥有皇室背景的人的教导下,沐云曦逐渐明白了很多这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在这个连顶嘴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会被定罪的时代,人命如同草芥般廉价。无论是永乐的遭遇还是她们母女的不幸事件,都在提醒着她:不管你身处何种地位,只要有人想要害你,都会置身险地,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所以,她今晚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沐诚对于她关注这些事情的态度究竟如何。其实,沐云曦心底并不甘心只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女子,而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有限的能力去改变现状。通过今天与沐诚的接触以及对他周围人的观察,她现他身边竟然没有几个真正得力的手下。因此,她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去帮助沐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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