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昭帝推测道:“那很可能是你离开后,你父亲找不到你,最终向幽都王室求助,并答应为他们效力以换取寻找你的帮助。”说到这里,他想起那本关于蛊虫的书中提到过一种可以追踪的蛊虫,于是询问阿里如:“你们一族是否有一种叫做追寻蛊的蛊虫?”
阿里如点点头,神情低落:“我跑出来的时候担心被阿爹他们找到,就把追寻蛊留在了房间里,没有带出来。都怪我太贪玩,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去了!”
永乐想到沐云曦此行的目的,轻声与庆昭帝商量:“如果普罗城的巫师们真的是因为阿里如而出手,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与阿里如商讨一下这件事呢?或许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庆昭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看着阿里如,缓缓地开口道:“阿里如夫人,朕知道你和你的族人受到了幽都之人的排挤和不公的待遇,但现在情况紧急,希望你能理解。朕想问你,如果普罗城的巫师们确实是因为你而对昭国出手,那么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我们是否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我得回去确认一下!”阿里如面露疲惫。她被关了太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如今她已六十多了,这一路奔波身子本就欠妥。庆昭帝示意福总管扶她坐下,让人去端来参汤。
待她脸色好转,庆昭帝想了想,决定将沐云曦前往普罗城的事情告诉阿里如,但只说了想让普罗城的百姓加入昭国。他接着说道:“阿里如夫人,朕知道你心中的委屈。但是,请相信朕并无恶意。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朕向你保证,会给予你们一族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可昭国的百姓又会接受我们吗?”阿里如摇摇头,脸上满是忧虑地说道,“我的族人才害过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接受呢?普罗城的百姓即使到了昭国,恐怕还是会遭到排斥和歧视啊……”
听到这里,永乐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地说:“这个问题我确实不敢向您做出绝对的保证,但我们昭国皇室可以郑重地向您承诺,绝不会强迫你们一族去做任何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说完,她转过头看向庆昭帝,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他的认同。
庆昭帝自然是非常认可永乐所说的话,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并肯定地对阿里如说:“朕向来不喜欢使用那些阴暗、卑鄙的手段来谋取天下。”永乐深知他的性格和为人,所以才敢这样说。而眼前这位被关押了许多年的老太太,尽管眼神显得有些空洞无神,面容也略显瘦削,但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戾气,反而给人一种善良、温和的感觉。由此可见,她本身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庆昭帝又道:“你刚才也说了,你们的蛊虫是可以救人的,也就是说它也是医术中的一种。如若愿意,你们也可以和我昭国的医者互通心得,创造医术的高峰,这也是未尝不可的。”
说到这儿,他语气也变得严肃:“但是……若是你的族人威胁到了昭国的子民,朕也绝不手软。不过朕知晓他们并非真心帮助幽都王室,所以才先派官员前去游说。”
阿里如听后,心中一紧,她知道庆昭帝所言非虚,如果族人们再伤害昭国的子民,那么昭国必然会采取行动。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说道:“还望昭国陛下您宽恕,待我回去一趟,看看族中是哪个晚辈做了族长,和他商量一番。”
庆昭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又开口说道:“在昭国出现蛊虫时朕就查过你们一族了,现在的族长叫阿罗沙!”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阿里如,观察着她的反应。
而阿里如听到阿罗沙这个名字时,眼圈突然就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随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掉落,她泣不成声地道:“是阿兄,是阿兄!我记得,阿兄是最疼我的!”
想着她被人关了大半辈子,庆昭帝也不计较她的失礼,就让她在那儿放声大哭。但是人年纪也大了,不忍心看到这样悲伤的场景,便示意永乐去安慰一下。
永乐轻轻地走到阿里如身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柔缓的安抚道:“别哭了,你们都还活着,你还可以见到他!”
阿里如闻言赶紧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看着她慌乱又可爱的动作,永乐不禁摇头失笑,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递给她,轻声说道:“瞧您,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快擦擦吧,若不是看着您脸上的皱纹,本宫都要当你是个孩子了。”
阿里如听永乐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害羞了,“我从前不懂你们昭国的规矩,因为百里奚我也学了一些,可我野惯了,终是学不会。”说完还叹息了一声,然而,一想起是这个男人害了自己,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要是我能再次见到他,我一定要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臭男人,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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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公主面前如此失态不太好,她抬起头正准备向永乐道歉,却现永乐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望着那张如花般娇艳的面容,阿里不禁开始担忧,如果这位美丽的公主未来的驸马辜负了她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突然紧紧抓住永乐的手,她的举动吓得周围的人立刻站起身来,然而,只听见她急切地说道:“公主殿下,日后若是驸马辜负了你,请务必告诉我,我会让他变得臭不可闻,让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永乐看着这个真诚中又带着稚气的老妇,不禁笑出了声来,温柔地回答道:“好啊,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记得哦!”
阿里如听到永乐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一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爽朗地说道:“公主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一旁的庆昭帝却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两个人越说越离谱,于是出言打断道:“阿里如夫人,朕将会派遣使者护送你安全返回普罗城,同时也希望你能够说服你的兄长不要再支持幽都王室。”
阿里如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不知道昭国陛下您刚才所说的许我一个条件是否还作数呢?”
庆昭帝微微颔,郑重地回答道:“朕乃一国之君,说话自然算话。你可以放心,等你想好了具体的条件之后,随时都可以向朕提出。”
阿里如听完庆昭帝的话,激动地说道:“昭国陛下,您真是一个仁慈的君主。我非常感激您的宽容和善意。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族人们会怎么想。待我回到普罗城,与家人商议之后,再给您答复。”
庆昭帝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不能逼迫阿里如立刻做出回应。他温和地说道:“好,阿里如夫人。朕理解你的难处,待等到你的消息,朕再做决定。”
阿里如再次道谢,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深知这次机会难得,也明白自己肩负着重大责任。她决心一定要为自己和族人争取更好的未来。
待众人离去之后,庆昭帝单独将沐诚留了下来,询问道:“百里仲可是那阿里如的亲孙子?”
沐诚连忙回答:“回陛下!并非如此,只因百里仲曾救过阿里如一命,阿里如感激涕零,便答应传授他一些解蛊秘方,二人因此才以祖孙相称。另外,阿里如并无子嗣。”
庆昭帝紧接着追问:“那百里仲究竟是如何救下阿里如的?”
沐诚刚要开口回答,庆昭帝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别总是‘回陛下’、‘回陛下’的,有话直说!你这一点可比不上你闺女!”
沐诚心中暗自翻白眼,但表面上依旧毕恭毕敬地道:“这乃是百里家的隐私,微臣确实不知情啊!”
庆昭帝不悦地说道:“那百里仲与你交情匪浅,你为何不去问问?”
沐诚无奈地回应:“那陛下为何不亲自去问呢?您贵为一国之君,只要您开口,百里仲岂敢隐瞒?”
庆昭帝佯怒斥责道:“你都说了那是人家的隐私,朕岂能做出这种事情?”
“陛下您不好问,臣也不好问。而且,这些世家,谁家没几个密室!再说了,陛下想知道,派人去查就是了!”沐诚无所谓地说道。
庆昭帝听后,心中有些不满,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无奈地冷哼一声:“哼!你这点就和你那闺女一样讨厌。”
沐诚一听闺女和自己性格一样,立刻笑了起来,眼中满是自豪,连忙笑道:“谢陛下夸赞!”
庆昭帝看着沐诚得意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一样的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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