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也是习俗。是受到虫族法律保护的。
阿妮对其他种族很好奇。虽然她知道虫族比鲛人这种海族还要更排外,但忍不住一直悄悄地观察。她的目光很隐蔽,但还是低估了蛛族男性的敏感程度,他低下头,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长袍,细若蚊呐地跟身旁的人说了什么。
随后,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大概有一米九的蛛族女性,她比那个男人高了一个头,穿着一个破旧的作战背心和烂了个角的短裤,深棕色皮肤,粗壮的大腿迈了出来,走到阿妮面前敲了敲她的座椅扶手:“麻烦你把视线从我哥哥那边挪开,他被吓到了。”
阿妮坦率承认,然后道歉:“对不起。”
女人的表情和缓了许多。她的眼角有好几个细碎的伤痕,阿妮仔细看了几眼,觉那不是伤痕,应该是几只没有睁开的小眼睛。
阿妮意外得好说话,让女人也有了点攀谈的欲望:“这辆车路过的星域大多是宇宙人类的聚居地,很多都没有见过虫族,我哥哥生性胆怯容易害羞,他们都不懂我为什么会过来警告——还以为是我在挑衅。”
阿妮道:“我明白。过度害怕而应激的虫族会控制不了地变回原型。你们又是著名的战斗机器,一个失去理智的虫族战士是很可怕的,而且……无论什么原因,失去理智的虫族都会按照79a协定的第六条,被列为危险人员,当场剿灭。”
书上的原句是“臭名昭著的战斗机器”,在宇宙人类和虫族签订共处79a共处协定之前,双方生过波及数个星系的惨烈战役。
“你懂这么多啊。”女人惊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叫安绯,那是我哥墨绾,他是陪我来的……再不回去他会害怕的,要不然真想跟你多聊聊。”
她没有透露太多,很快坐了回去。两人似乎是说了什么,蛛族男性才慢慢平静下来,他转过头看过来一眼,恰好跟阿妮对视,顿时又有点儿受惊地缩了回去,双手紧紧地抓着黑色长袍的衣料。
阿妮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模拟得一点儿也不凶吧?
阿妮答应了对方,不好再继续观察下去。她默默起身,假装自己去洗手间,给对方平静情绪的空间。
洗手间很狭窄,有一面镜子。
阿妮把水拧开洗了手,一边擦手一边看宇宙直播组委会给自己的本次狩猎要求,她刚关上水,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愉悦的呵笑。
阿妮动作一顿,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瞬间绷紧。身后的人靠近,一把枪的枪口抵上她的后腰,就在阿妮计算一击必中的距离时,枪口顺理成章地向上挪动,印在了她的后脑上。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出手。”熟悉的声音,“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一枪下去,也会灰飞烟灭。”
他的胸膛贴上来,压近,蓬勃的心跳紧贴着她的背。对方似乎穿得不多,胸肌的轮廓印在阿妮的背上,结实中透着软弹。
镜子里映出了身后这个人的脸,一道义眼的红光照在了上面
“零一三。”阿妮看着镜面,“什么时候星盗头子通缉犯也能上客运舰了?”
“哈哈。”他在她的耳畔笑,还是那么猖狂傲慢,简直像一条记吃不记打的野狗,“你以为你不是通缉犯?人类安全所和基因进化研究局的两张通缉令可是给了高价,他们以为你是变异体,你可值钱着呢,阿妮。”
“而且——”他的声音打着弯儿掠过去,“我从良了啊。”
“这就是你从良的方式。”阿妮抬起手,点了点镜子上露出的枪|支。这绝对是一把违禁的激光枪,口径、型号、制作方式,甚至是个人改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项合格。
“嗯哼。”他用枪口敲了敲阿妮随意扎起来的小辫子,“投奔狩猎场就算从良,星海战士啊,你不是么?”
他靠得更近了,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一只手从侧面绕过来掐住少女的腰。零一三的身体强健而炽热,就这么直直地压过来,几乎让人以为他要在这儿来一。
“上次你是怎么说的来着,”阿妮回忆了一下,“你说再见到我,要弄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后把我一刀刀切成碎片?”
“可惜我还是没弄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零一三的语气流露出一丝费解,但很快,浓郁的期待和美妙的幻想浮现出来,他说,“但是我在这里等着你,就是要一刀一刀地把你——切成碎片——”
他兴奋起来了,埋头在阿妮的肩膀上吸了一口:“宝贝,我好想你。自从我在星网上看到你的直播,我就想你想得疯,我好想杀了你……”
零一三高兴得枪口颤抖,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刀刃划开阿妮腰侧的衣服,噗呲一声,刺入皮肤,蜿蜒的血痕流淌下去。
小刀并不致命,只能制造一些痛感。阿妮的触手顺着他划开的裂隙伸了出来,浅粉色的顶端抬起来,勾住零一三的下颔。
她对着镜子里的男人询问:“你想我?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被我草?”
零一三挑了下眉,神性质地笑起来,他低头舔掉了触手尖尖上的血迹,漆黑的义眼里无规律地闪着红光,说:“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