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诚妻女遇害是在亥时一刻。”
谢容渡出宫时,天光已大亮,他与进宫面圣的陆冲打了个照面。
擦肩而过,谢容渡忽然道。
“近日陆阁老的手伸的有些长。”
陆冲脚步一顿,诧异道:“宁国公何出此言?”
对方装老糊涂,谢容渡也无意再说什么,一袭月白锦袍,端正冷肃,站在大雪厚重的宫道上:“陆老年事已高,行事看人,还需慎重。”
陆冲眸色深深,看着谢容渡离开的背影。
后起之秀,着实可畏。
但陆冲已经将棋压在了林行致身上,只希望林行致不要让他失望。
此番监察司暗中调查林行致,陆冲纵横官场多年,私下多番托人打点,替林行致处理好所有行踪,确保监察司查不出什么来。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他给林行致韬光养晦的时间,自然是希望林行致在日后能够给他应有的回报!
淮阴县山后,凉山矿。
产银练器,皆在此处。
上级不断对四下正在搬运着矿石的劳工幺喝,士兵手中拿着鞭子,非打即骂。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走过来,将账本递过去:“拿到了。”
上级懒洋洋的伸手接过来,翻开两页:“今年新招的人进来了,都没什么问题,我们还会安排代替你的人,你明年可以回来。”
“我还有事没做完。”黑斗篷下的声音,清越到清丽,却分外冷酷。
矿山口,一个个瑟瑟发抖的新面孔,踏进了幽深无比的矿道。
混迹在其中的一个青年,抬头看向拿着鞭子的矿工长,眼神划过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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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访三百二十三年腊月最后一场雪的前夕,一场空前盛大的婚典将载入史册。
礼部已经筹划已久,经过钦天监夜里观测天象,更称这是黄道吉日,金玉良缘。
前一夜夜深,姜里从钦天监出来,在大梁宗庙祭祖,上了三根香。
白衣长袍,仅别银簪。
犹如亡灵。
“大梁皇室列祖列宗在上,受平阳一拜。”宗庙寂静,月下无声,姜里举香敬神灵,也迎昔日葬礼。
宗庙外。
姜邵站在外头,一身黑色龙袍,背影庄严而肃穆。
林府。
夜上小楼听风枕,天阶夜色凉如水。
“宗庙?他们这时候为什么去宗庙?”林行致听着心腹的话,心下有些狐疑,但也只觉得是一次简单的祭祖罢了,挥手让心腹下去。
他刚从户部回来,即使明日新婚,今夜也处理好了所有公务,登上林府小楼高台,仰头看着月亮。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禁吟出一首诗,感慨去日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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