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朋友。”姜里回了下头,礼貌道,“有事吗?”
崔修钰沉默一会儿,苦涩一笑:“你也不用这么生疏,我想问问……你喜欢过我的,对吧?”
“缺爱的孩子会向身边的所有人汲取爱,无论是谁。”姜里平静道。
“但是他最终会发现,只有足够尊重自己,才能获得爱。”
崔修钰不甘心:“我们真的不能当朋友吗?”
“嗨,哥们,你已经是第三十七个这么跟里里说话的人了。”舍友翻个白眼,“能不能新奇一点,我们还要去买饭啊。”
崔修钰明白。
他从来不是那个特例。
她开始变得优秀,也变得遥远。
而他越落越远。
“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
后来崔修钰还试图联系过姜映雪,不过姜映雪也不搭理他了,她跟姜里还保持一点联系,只是对方对谁都随缘,属于一个生死看淡的状态。
她们曾短暂走到一起,但是人总是有劣性根的,所以还是不能成为很好的知心朋友。
姜映雪有时候看着她想。
她好像不缺朋友。
她永远自由。
还是很羡慕她,姜里生日那天,姜映雪送她一大束花,白玫瑰,卡片上写着抱歉,抱歉曾经利用。
姜里没放在心上,眉眼漫不经心。
姜里大学毕业后接着读研,专业是关于生物学方面,比较冷门,但她感兴趣,没事泡泡实验室。
那年冬天,BJ下雪。
很大的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世界银装素裹,呵出的呼吸变成冷气。
姜里走的最晚,戴着围巾关了灯实验室的灯,慢悠悠从研究所出来。
在楼下,见到一个人。
崔止晏穿着黑色大衣,肩上落了雪,眉墨如画,气质温厚慵懒,难掩矜贵本色。
他含笑。
“好久不见,姜里。”
“崔先生。”姜里挑了下眉,慢悠悠走向他,“老朋友啦。”
那晚他陪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一路叙旧。
她问他身体怎么样,他说托她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
他又反来问她有什么打算。
姜里没有考虑那么多,说再计划计划。
崔止晏轻应一声,于是谈话止步于此。
他们之间大多是默契,谈话不多,偶尔交心,确实是段奇妙的可以交付的关系,不能被任何所取代。
除了老朋友,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纽约也在下雪。”崔止晏说。
“我还是习惯BJ。”姜里歪歪头,“待久了懒得动。”
崔止晏淡淡一笑。
路灯下,眉睫三分颜色。
“那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