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欢坐累了,叫人斟茶。
闲谈时,原本主仆间是能说些话的,谁成几个丫鬟突然大气都不敢出。
白苏倒是没有那么怕,她进了屋,压低声音问楚扶欢:“五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楚扶欢听了始末,失笑道:“站了那么久,也不说话,也不帮忙打理屋子?怕不是长乐王府请过来监工的,还叫我们即刻扫地出门。”
“姑娘别说笑了,长乐王府哪里请得起皇后嫡子过来监工。他们连从前的礼国公府都不敢得罪,五殿下如今七十万大军握在手里,长乐王吓都要吓死了。”
楚扶欢轻叹。
这三年,她变了,季寒变了,宋听肆也变了。
可她想要找回自己。
“我出去看看。”她起身,出了屋子。
宋听肆见她出来,毫不避讳地看了过去,就见楚扶欢站到他面前,两人仅一步距离。
许是楚扶欢觉得有点近了,又往后退了半步。
他似不喜,微微蹙眉,终究是没说什么。
楚扶欢说得直接了当,“去前堂坐坐?杵这,没看到大家都很畏惧你吗?他们都不敢说话,实在压抑,我散漫惯了,也……”
宋听肆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反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楚扶欢微怔,“没想好,先离开季府,慢慢筹谋也不迟。”
“什么时候离开?”
“这边收拾好,再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就去跟季寒谈和离。”
宋听肆星眸半眯,“你要住哪里?”
“礼国公府又不是只有一处宅子,我是失去了夫君,而不是没了可以依靠的产业。我们楚家家大业大,我还不至于离了将军府就流落街头。”
楚扶欢再阳光下,小脸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泽,似薄雾笼面,越发显得娇媚动人。
宋听肆不再发问,又盯着她看,看得她颇不自在。
“你……扶欢,你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嫁季寒?”
明明没有任何迹象,她与季寒那时候也不过是见过几回而已。
大家都还年少,一起在国子学读书。
平日里打打闹闹稀松平常。
他从来没觉得楚扶欢跟季寒之间能有什么猫腻。
可是自从那年正月十五之后,楚扶欢就开始整日对着季寒围前围后,一口一个季寒哥哥季寒哥哥。
季寒对此十分受用,走到哪里都带着楚扶欢。
那之后,楚扶欢跟他打架下手更狠了,看到他欺负季寒,还会跳上他的背,咬他肩膀。
他想不明白,“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扶欢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涩感,眸色落寞,一句都不想多说。
她随口道:“很小的时候。”
就算糊弄了过去。
宋听肆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瞧了会,没有再问下去。
反正都是要和离的人了,再提从前确实没有多少意义。
他换了话题:“你跟季寒的事,扶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