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朕原本念你有几分本事,这才放心将刑部交于你,如今看来,你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清楚,又如何能帮朕查清那些冤情?”
听这意思,是要罢官了。
“微臣有负圣人信任,臣罪该万死!”
姜源闭眼,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死更坏的结果了。
他的妻子与宫中婕妤勾结,意图谋害皇后,这本就是重罪。
莫说是要他的官职了,便是要他们一家老小的命,也无人敢说一句圣人残暴!
所以,他此时已心如死灰,认命了。
“你的确是罪不容恕!朕提醒过你几次了,竟是丝毫无力管束你家女眷,着实令朕失望!”
话一句比一句重,姜源的心也是一刻比一刻冷。
孙无伤求情道:“陛下,姜尚书纵然是有治家不严之错,但也罪不致死,况且此事姜尚书也是被蒙在鼓里,还请圣人给罔开一面。”
孟璋不语,只是此时略有些急促的呼吸,预示着圣怒未平。
谢若暻上前一步:“陛下,妾有一言,还请您容禀。”
“讲!”皇后有话要说,孟璋自然是不可能让她憋着。
“此事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些女眷之间的勾连,实在是犯不到朝臣身上。况且姜尚书乃是一国重臣,且是凭自己实绩而一步步擢升至此,妾以为您不当迁怒于姜尚书。”
话毕,不仅仅是孙无伤和姜源二人懵了,便是圣人都有些不解。
“你在替他说话?”
谢若暻微微一笑:“陛下,妾并未替谁说话,只是站在客观地角度上看问题。此事冯婕妤有错,姜夫人有错,都当重罚。姜大人虽然也有治家不严之过错,但说到底并不严重。况且,这些密信都已被唐宫正察觉后拦截,说到底并未对妾造成实质怕的伤害,妾以为,姜尚书之过错,可以罚俸为结。”
这话其实也说到孟璋心里去了。
他的确是很看重姜源的。
若真是因此事而将人罢官,他又觉得有几分可惜。
可也不能什么都罚。
所以,他刚刚虽然盛怒,但也并未下旨要罢他的官。
“卿卿的意思是,此事只重罚女眷,姜源这里便可轻轻揭过?”
谢若暻笑道:“陛下,您亦是男子,您每日日理亏机,又有多少心思能放在后宫上?说句大不敬之言,若是妾趁您不备,直接命人杖杀了某位品级低微的妃嫔,只怕您也不会知晓。姜尚书亦是如此,妾听闻他近来一直忙于公务,最长时曾十余日不曾归家,所以对于家眷是否做出了有违律法一事,他又怎会知晓?”
这个比方打的并不确切,但是谢若暻的目的只在于给圣人一个台阶下,给姜源一个免罪的机会,所以只要孟璋愿意听,那就成了。
果然,孟璋的怒气消减不少。
“罢了,既然皇后为你求情,那就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七日。”
“喏!谢陛下隆恩!谢过皇后殿下!”
孟璋的怒气还没有消完呢,想到那两个女人,他就觉得心烦。
“来人,拟旨!”
一刻钟后,一道将冯婕妤降为美人的消息,迅速传遍后宫,而宫外的姜夫人,也迎来了属于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