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郎有意摆脱国公府,可是又深知他是定国公的亲儿子,即便是分家了,也不可能真地完全摆脱。
所以他也只能是谨小慎微地活着,只盼着父亲能头脑清醒,莫要搅进后宫纷争中去。
还好,至少目前这一回,父亲并未参与其中。
冯三郎这日下衙回府,刚进院子,便察觉到不对。
“出了何事?”
“回郎君,今日世子夫人无故顶撞夫人,害得夫人晕倒,事后咱们娘子被叫去侍疾,只是因为夫人嫌弃药太烫,便命娘子在院中跪了一个时辰。娘子如今还在屋中歇息,膝盖如今是青肿疼痛,婢子想去请大夫,可门房却不允。”
冯三郎皱眉,大步进屋后,正好看到丁氏在悄悄摸泪。
他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又将她的裤腿卷起,果然看到青肿的膝盖,甚至已经泛紫了,而且瞧着还有几处破了皮,分明就是被硬物硌的。
“娘子罚跪时,竟是没有垫子?”
“原本是有的,后来被世子夫人给强行撤了。”
岂有此理!
冯三郎怒极,到底还是没再忍让,气冲冲地去了国公爷的书房。
冯啸正在与父亲商议孟长风的事,孟长风想要晋升,除非就得去战场了,现在各处都已经熄了战火,真去驻边,也不会有危险,而且过上两三年再回来,就能升职。
“老爷,三郎君在外求见,瞧着脸色不大好。”
定国公皱眉:“他可说有何事?”
“不曾,不过奴瞧着三郎君似乎是情绪不定。”
冯啸思及先前三郎劝他一事,还是为他说话道:“让三哥进来说话吧。”
定国公只是淡淡瞥他一眼,点头:“让他进来。”
冯三郎一进屋,二话不说先跪了。
“这是做什么!”
冯三郎匆匆回府,尚未更衣,如今还穿着正六品的官袍呢。
“父亲,还请您大发慈悲,允儿子给丁氏请位郎中来看看。”
定国公脸色微僵:“你媳妇病了,自去请郎中便是,何故求到我这里来?莫不是要请太医?”
“父亲容禀:今日母亲被世子夫人顶撞后晕倒,内子奉命前去侍疾,却无故被罚跪,母亲教导儿媳,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不知世子夫人为何强行让内子跪在青砖上,如今内子两条腿已不成。人形,可偏偏下人却被门房阻拦,不许寻郎中进门。
父亲,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她是儿子的发妻,儿子总不能眼看着她的两条腿废了,日后躺在床上如同废人一般度日吧!”
定国公气得脸色铁青,冯三郎这分明就是在怨怪夫人,怨怪姚沁!
冯啸也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姚沁的事。
书房外的小厮是跟着进来的,这会儿察觉到国公爷的视线,立马回道:“禀老爷,的确是世子夫人当众顶撞夫人,且世子夫人还当众打了小郎君,这才令夫人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