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郎中,冯三郎这才想起来国公爷赏的东西。
再到外间时,注意到除了他们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匣子,还有一箱子的药材补品,可见国公爷这次也是真地出血了。
冯三郎将小匣子带进内室,当着丁氏的面儿打开,果然是墨玉所制的砚台及镇纸,瞧着其玉质温润,价值不菲。
冯三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收到国公爷如此好的赏。
说到底,还是因为丁氏受了罚,这算是一种弥补吧。
“让你受委屈了。如今正好借着养伤,你就安心在院子里待着,便是有人来探望,也只管往重里说,能晚出门几日,便晚出门几日吧。”
“让郎君跟着受委屈了。”
冯三郎握着她的手:“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被罚跪的是你,如今伤了膝盖的也是你。日后只要是夫人那里不传话,你便安心在院子里待着。”
“这是否不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婆母。”
丁氏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儿媳给婆母请安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如今伤着,自是不必去了。
可若是伤好之后,再不去请安,会被指责的。
“有何不妥?如今咱们的妞妞还小,还需要你这个母亲照料。你放心,我会安排好。”
当天晚上,便有不少人听到女娃的哭声,次日便传得府内人尽皆知了。
丁氏抱着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儿,瞧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只觉得心疼。
但是想到郎君所说,她也只能顺从。
若不如此,日后自己要遭的罪,只怕更甚。
一连三天晚上,都自三郎君院中传出女娃哭声,便是冯夫人再怎么瞒着,此事也被定国公知晓了。
管家被叫过来问话。
“禀国公爷,的确是三郎君院子中传来的,昨儿晚上小的还安排人特意多注意了些,好像是小娘子受了惊吓,且谁哄也不成,就得抱着三少夫人,便是三郎君都哄不下来。”
定国公可不是好糊弄的:“因何受了惊吓?”
“听闻那日三少夫人是被两名婢女半扶半搀回院子的,后来查看伤势时,被小娘子给瞧见了,这才被吓着。”
一个小女娃娃,亲眼看到自己的娘亲行走不得,且膝盖那等狰狞之色,被吓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选些稀罕的小玩意儿,给三郎君院中送去,再给送一匹桃红色的绸缎过去,就说是给小娘子做新衣的。”
“喏。”
说到底,都是那个姚沁惹的祸!
定国公已经知道了姚沁故意打孩子的事,那可是自己的亲孙子,姚沁就算是孩子的嫡母又怎样,怎敢在长辈面前便如此无礼?
冯啸因此又被定国公给骂了一顿。
冯啸也是个混不吝的,那日回去后便冲着姚沁发了一通火,最后走的时候还故意当着姚沁的面儿,把她身边一个长相俏丽的丫头给拽走了。
今日冯啸又挨了训,得知自己的小侄女被吓得天天晚上哭闹不止,自然又将这笔帐算在姚沁头上了。
于是,这一晚,冯啸虽然是宿在正房,却是压根儿理都没理姚沁,照样还是宠爱的一个丫头。
姚沁气得打骂丫头时,却被冯啸一巴掌掀翻在地。
世子院中,可以说是闹腾得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