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画国画的大写意,以及需要等待画纸半湿半干到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在短暂的时间窗口中进行二次罩染的某些水彩类画法。
这个理论是对的。
但对于油画而言,这种画法就有很大的局限性了。
先,泼墨大写意或者写水彩画,从绘画所耗费的时间来说,相当于田径运动里的短跑。
一百米,一开表,一停表就跑到终点了。
而大多数绘画作品,则属于长跑的范畴。
画家是会累的。
很多画家精气神最巅峰,全情投入的状态,只能保持一小会儿,然后绘画状态就会从高点不断的下落,要经过充足的休息,才能恢复精力。
这就好比同样是42公里的马拉松,一口起全跑下来,和分成42个一公里的小段落,跑完一组休息后再跑,最后的平均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
油画里是有那种级长,级大的作品的。
就不说那种画上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教堂穹顶画了。
一幅两米宽的泼墨写意,快一点的,三分钟内就能画完的人也有。
而一幅两米宽的油画,正常人画个十天半个月是非常常见的,你就算打死他,他也很难一口气画完。
当然。
两米宽的油画会比两米宽的横幅卷轴国画,面积大上不少就是了。
顾为经在画室里的那幅画到一半的厚涂油画,他预计在大师一阶绘画技艺的加持下,应该能在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画完。
算是油画里的级短跑。
要是一口气从头画到尾,也不是说不行。
可一来,顾为经希望在绘画期间,他每时每刻每分每妙,都处在情绪酝酿的最巅峰。
二来,他在画布上所使用的某些罩染的方式,要等底层的颜料充分在画布的植物纤维中渗透,颜料表面凝固结出膜以后,再在上面做二次修饰,才会使得画面更有体积感。
色彩的搭配也会显得更加圆润柔和。
拉菲尔、鲁本斯、委拉斯开兹的厚涂画里,都喜欢运用这样的色彩处理方式。
顾为经库存了七根小蜡烛。
所以他也把画面分了不同的层次结构,每天觉得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他就全情投入的画上一会儿,而剩下的时间,他一边等画面晾干,一边和蔻蔻在偌大的西河会馆里散步。
陈生林约莫是真的挺欣赏蔻蔻的性格的。
他从未限制过蔻蔻的自由。
但蔻蔻自己没有走。
顾为经不知道蔻蔻是怎么跟家里交代的。
除了中途她回了一趟家,顺便拿了些换洗衣服以外,女孩都一直留在了西河会馆里。
此处本来就是陈老板宴请宾客的“会员制绅士午餐俱乐部”,会馆连绵的建筑里,有网球场、台球厅、极为考究的私人电影院,独立的射箭场……甚至连蔻蔻喜欢的练舞室都有。
这些天来。
没有在画画的时候。
蔻蔻陪着他,他也陪着蔻蔻。
他们在湖中游泳,(蔻蔻真的很严肃的努力训练他学会了在水中抱人),在原野里漫步,打了网球,在箭馆射了几只箭(蔻蔻也真的神奇的啥都会),在电影院里看些电影消磨时光。
顾为经本来想把《教父》三部曲过一遍的。
蔻蔻晃着头吐槽说,不要不要,她才不要把这么好的时间花在豪哥喜欢的电影上。
“诺!我们应该挑自己喜欢的电影看。”蔻蔻抱着他的胳膊说。
女孩提议互相选对方应该喜欢的电影。
一人选一部,然后一起看。
试试默契程度。
当然,约翰·屈伏塔的电影不能挑选,女孩望着顾为经的眼睛,笑着说道,毕竟我到告诉过你了,这是作弊。
顾为经思前想后,他最终选择了197o年的奥斯卡最佳电影《爱情故事》。
这也算是开卷答案。
那天晚上的车上,蔻蔻给她哼过那叫做《Lovestory》的电影主题曲。
而蔻蔻……出乎顾为经预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