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印象派的绘画研究,也是美术学者们很喜欢的课题之一。
显学同样也意味着,所有能写的,能分析的东西,已经被你的前辈,你前辈的前辈,写烂掉了。
再想论文出来,要不然是重复前人陈词烂调,要不然就一定要有其他人所没有掘过的新观点。
而在ahcI级别的论文上表达文章。
不一定就不是陈词烂调,但是概率相对较低。
就算是陈词烂调,也得是写的非常非常好的陈词烂调才可以……就像是她的太爷爷晚年所生产的那些“意大利饺子”。
而考虑到顾为经今年才刚刚成年。
这个年纪能在《亚洲艺术》上表一篇封面论文,此中的意义可能比他能参加新加坡双年展还要大。
自那天晚上,那幅现在就收纳在伊莲娜庄园中的《紫藤花图》之后。
这个叫顾为经的年轻人,又一次的出了她的预料。
安娜见过的杰出的年轻人很多,能让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很少。
而他无疑已经成为了其中一个。
“这样么?那他应该不光是您口中的一个有潜力的青年画家而已,也许,我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把他挖到《油画》杂志里当编辑呢。”
安娜的面色如常。
但她用她特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希望您给他多开一点薪水哦,现在伊莲娜小姐你可是《油画》杂志栏目的掌门人了呢。我会让那小孩子多讨好讨好您的。”
魏芸仙笑笑说道。
气氛看上去非常其乐融融。
就当曹老看上去还要就这件事情说些什么的时候。
刚刚一直沉默的刘子明忽然间开口了。
“是啊,那篇论文写的很有水平,都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能写出来的。”他笑呵呵的说道。
刘子明没有如唐宁那样,看不起顾为经,便上来在所有人的面前用力踩顾为经的脸。
他神情更风轻云淡,说起话来,也更有智慧。
他没有批评顾为经,说什么“我看这篇论文有猫腻云云”,相反,他微笑着对顾为经表示了夸奖。
“伊莲娜小姐,您真的应该去看看那篇文章,曹老可是让我们这些弟子每个人都看看呢。写的真的很好,措辞优美,那些对印象派风格演变的研究也做的很深刻,有些东西我以前都不知道。”
“而且他运气很好,竟然能这么恰到好处的得到了一张早期印象派的作品。这可真的值不少钱呢。”刘子明评价道,“财了。”
“刘子明,你还需要嫉妒人家?”
魏芸仙扯了一下嘴角问到。
“这不一样的,花一百万美元在拍卖行里买一张莫奈,和在典当店、跳蚤市场里花很少的钱,捡到一张蒙尘的珠宝,前者是投资,后者是自我满足。这里面的乐趣,要有生活情调,才能感受的到。”
刘子明笑呵呵的就把周师姐给顶了回去。
“不过,老爷子,你应该和顾为经说一声,让这位小朋友留心一下……我注意到,印象派研究领域,对他手里所持有的那张作品的来历与真实性,似乎有着不小的质疑。”
休息室里热烈的氛围忽然冷了一下。
大家依然在笑。
笑意和刚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还是感觉到了气氛不易察觉又真实存在的改变,宛如电影的老胶片上,被插入了转瞬既逝的瞬间空白。
老杨飞快的瞅了一眼曹老,然后又以更快的度,贼兮兮的瞧了一眼轮椅上的伊莲娜小姐。
以老杨的油滑。
换他就算论文真有问题,他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当着安娜的面提的。
对方不仅是着伊莲娜家的家主,历史悠久的“艺术豪阀”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她还是《油画》杂志最大的个人股东,视觉艺术系的经理。
某种意义上。
她也能代表《油画》这家历史规模最大,最为权威,行业里最有影响力的杂志本身。
伊莲娜家族如今和《油画》的董事会内斗斗的你死我活怎么了?
女伯爵阁下和布朗爵士两人互相不对付,怎么了?
认清你自己是谁好不好!
落地的凤凰也不是满地乱走的野鸡能够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