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想了想,子明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以顾为经的情况,十八岁的小孩子支撑的起滨海艺术中心那么大的场地,可能有困难。”
“是青涩了点。”
曹轩微微颔。
“这样吧,你也不用特意有心在伊莲娜小姐面前说什么话。你什么意思,我听的出来,人家也听的出来。不如简单点好了,直白些,你帮我去询问安娜,能不能请她过去。”
“过去听对谈会么?”刘子明皱眉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过去主持对谈会。”
曹轩慢悠悠的说道。
“你就说我想让顾为经在艺术展期间,讲讲与那篇论文相关的事情。你去问问《油画》杂志方面愿不愿意去主持这场对谈会,可以顺便录制个采访节目什么的。”
“这?可以么。她们愿意么?”
旁边的魏女士也愣了一下。
“可不可以要看《油画》的意思,但应该问题不大。”
“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理由?杂志社的团队跑来新加坡,不就是为了报道追踪最新的艺术事件的么?这种事情,人家才是真正专业的,何必舍近求远。”
老人吐了一口气。
“如果答应,那自然再好不过。组委会方面也能好办些,《油画》杂志和年轻艺术家对谈艺术研究的最新现。画展期间的时间再紧,凭借这个理由,也应当足够临时加开一场专题研讨会了。”
老杨忍不住在心中点点头。
是啊。
如果《油画》杂志愿意接受这个邀请,那确实是给了新加坡组委会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效果可能比曹轩亲自上台,为顾为经站台还要更好,也更有说服力。
曹老三言两语,就做出了妥善的交待。
老太爷抬起头来,眼神从树荫下的众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
大家噤若寒蝉。
曹轩整个人站在树下,身形像是树干的延伸,显得古意斑驳。
他的眼睛里,那种孩子式的童真被苍老的感觉替代了。
有点萧瑟。
却不衰老。
老小孩似的百岁老人忽得就不见了,眼神深邃的让人看不到底,又锋锐的好像鹰隼。
刘子明和魏芸仙与老人对视了片刻。
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
曹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敲了敲拐杖。
转身就直接走了。
魏芸仙侧过头来望了一眼自家师弟,她用“你这点小心思骗的了谁啊”的眼神撇了他一下,又是一声“嗤”的冷笑。
也不搭理跑来在海关通道这里接机的刘子明。
转身跟去扶老爷子。
“老师。”
刘子明同样不理会自家师姐,耸了一下肩膀,也跟到了曹老的身侧。
老杨则舔着小肚腩,愉快的看着这一幕。
能这么顺顺当当的把刚刚无声的波澜化归平静,固然是曹老爷子这枚定海神针的功劳,可说到底——里面也有咱杨老哥的功劳啊!
要不是他杨德康刚刚四两拨千斤,用一手巧妙的段子,成功油开身前这两位看不对眼的弟子。
哪里有刚刚曹老威风凛凛的光景呢?
这就叫衬戏。
戏台上的老将军,再怎么唱的中气十足,声线宫满调圆,缺少了台下帮着拉京弦,敲板鼓,叫好儿的小肆,也单调乏味了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