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不听,就是安娜的事情。安娜的命令对他来说,就应该是命令。
主君的命令是不容臣子去拒绝的。
即使是安娜要捐掉家族的所有藏品,只要这是她自己的决定,管家也只有执行的份儿。
“不。等等。”
安娜抬头叫住了管家。
伊莲娜小姐合上酒井胜子的作品集。
她重新拿出了放在手边的那本《亚洲艺术》的论文期刊,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经贴满了十几张的便签纸。
离开机场以后。
安娜立刻开始整理收集有关那篇《亚洲艺术》的论文所能得到的一切讯息。
这些便签都是伊莲娜小姐把那些她觉得值得关注的消息,浓缩下来,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排列出来的。
「1876年12月16日——一位叫殖民地的英国教士在日记里,第一次记载了一位拥有“金红色头”和雕塑般五官的女画家多次在出现在仰光的一间教堂旁边,进行采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创作时间?)」
「1876年12月23日——圣诞节前夕,该教士最后一次遇见该位女画家。」
……
「1878年初,卡拉“回到”了伊莲娜庄园……四年后的六月,她在地窖中死于肺结核。」
「2o23年6月1日,关于女画家卡洛尔的研究,在期刊《亚洲艺术》上,做为封面论文表。」
「2o23年6月4日,来自耶鲁大学的研究团队,在——」
……
顾为经和酒井胜子表的新论文,对《油画》杂志来说,仅是每一隔段时间里,艺术行业所生的无数大事小情里非常普通的一件,版面上三言两语便直接一笔代过了。
对印象派本领域内的相关研究者来说,却是那种石破天惊一样的大消息。
有订《亚洲艺术》的,没有订《亚洲艺术》的,无论是他们在《油画》上看到了相关的论文概述,还是同行的口耳相传。
一个月过去了。
相关领域的大量研究者,但凡不是消息圈太封闭的。起码多多少少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事存在。
该讨论的,该质疑的,该互喷的……也都已经纷纷行动了起来。
同样。
距离《亚洲艺术》那这篇论文刊登出来,也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里。
不论学者们是想要站台“撑”顾为经和酒井胜子的观点的,还是想要跳出来砸场子的,再写出篇论文肯定是完全来不及的。
老派些的做法。
真对这篇论文的研究很感兴趣的话,那么就会联系通迅作者——讨论论文,邀请交流访问,参加学术会议,乃至举办研讨会,无非就这些方式。
确实也有像耶鲁大学的古斯塔夫博士一样,按照规范联系了顾为经和酒井胜子,希望跟进论文的研究。
不巧的是。
他们先忙着筹备画展,酒井胜子又被酒井大叔带着跑路了,顾为经则在西河会馆里和豪哥死磕。
两个人都没有空理会这些消息。
学者们的学术讨论(对喷)的热情,却不会因为找不到论文作者,而因此有所冷却。
现在都已经互联网化了。
大佬们可以在线下的实体学术论坛里激情互怼。
线上的自然也可以。
面对这篇论文《被遗忘的女画家卡洛尔》,研究者主要讨论的战场,主要集中在各种学术论坛之上。
恰恰好。
《油画》虽然主要的内容方向是一本严肃的顶级艺术类评论杂志,而非一本严肃的顶级艺术类学术期刊。
但《油画》杂志拥有目前世界范围内,用户规模最大,功能最多,实名制认证的学者数量也最多的网络论坛。
在杂志的网站和手机app‘印象派’相关的专属版块里。
关于这篇论文的讨论已经炒翻天了。
若非安娜并不负责《油画》网络版块的运作,若非她这段时间很忙,又要处理侦探猫的参展事宜,又要安排项目组团队在新加坡双年展期间的各种工作。
她本该在老杨抱着《亚洲艺术》走下飞机以前,就注意到这些消息的。
这些讨论者的观点……很复杂。
总的来说,大致有三类。
第一类可大致形容为“哇?还有这事儿,让我康康咋回事”。
这种模棱两可,可能对,也可能不对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