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父亲说他做主。大事儿要听他的,小事儿听我妈妈的。但他还说,迄今为止,家里还没有生过大事。”
节目里,酒井胜子似乎笑了一下。
只是转瞬间,笑意又收敛了下去。
安娜听出了酒井胜子心情的波动,她也听出了女孩不是很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安娜不是为了追踪酒井一成的“转会”变动录制的这期节目。
她没有深究。
被剪辑剪去的短暂的沉默以后。
音频里。
树懒先生毫无间隙的转变走了话题。
“那么聊聊这件事吧。”
“‘树懒先生的艺术沙龙’的老听众都知道,我的个人审美趣味是很偏向于对于瞬间的光影,瞬间的情绪的捕捉的画法。‘印象派’更是我本人最喜欢的绘画流派之一。”
她说道。
“恰巧,我注意到不久以前,《亚洲艺术》的期刊之一,刊登了一篇名叫《被时间遗忘的女画家卡洛尔:深色调印象派作品的颜色纠缠和视觉维度》的论文。它是关于早期印象派画家研究的,目前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多讨论。酒井小姐,您深度的参与到了论文的写作过程中,是它的重要创作者,对吧?”
“重要的创作者之一。”
酒井胜子说道:“这篇是由我,和我在菲茨国际中学的同学顾为经一起完成写作的。对于这篇论文的两个创作者而言,我并不是贡献最大的那个。最有资格去回答观于这篇论文争论的人,应该也是他。”“
“只是有些事情……”
胜子的声音略微顿了一下。
后面的话又被隐去了。
她重新开口:“我看到了网上大家对与那篇论文的议论,有些话本来应该是我们一起来回答的,但是碰巧,这段时间可能顾为经不是很有空,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有必要站出来。”
“嗯。”
树懒先生轻轻嗯了一下。
“刚刚酒井小姐提到了争论。可能有一些观众朋友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前因后果,那么,我现在先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些,所提到的这篇论文大致内容——”
……
“把我的平板给我。”
滨海艺术中心中。
安娜将视线从对面展台上的水彩画作品集上移开,对着身侧跟着她的管家说道。
管家拉开一个小提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mInI型号的平板电脑,递给女人。
“让我们来聊聊论文中所提到的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现吧。”耳机中树懒先生问道。
“按照酒井小姐能的说法,这幅作品,是由顾为经在年初的一次书画公盘上,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那种类似艺术品典当行的场合,无意间现的对么?只花了很少的一点钱。”
“大体上这么形容没有错,比起典当行,那可能更加类似是一个跳蚤市场。”酒井胜子回答道:“而在那种地方,上千美元,已经是非常大,非常大的一笔钱了——”
耳机中传来的对谈声音里,安娜则打开平板,调出了相册里的几张照片。
十天的时间。
站在顾为经的角度,只是从仰光飞来狮城而已。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以伊莲娜小姐手中所握着的能量,所能做的事情就实在太多了。
出于安全及其他因素的考量,安娜听从了管家的建议,没有看到论文的第一时间,就跑去卡洛尔笔下的那座老教堂的现场。
她还是收集到了极多极多的相关信息。
有《亚洲艺术》期刊办公室的论文编辑与酒井胜子和顾为经的历次邮件沟通的内容,有论文投稿的最原始版本。
有那座老教堂所能找到的不同年代的旧照片。
连对方论文里所提到做为判断画作创作年代证据的那本传教士日记的写作者身份,她都私下里去调查了。
一百年前的传教士日记的来源是否可靠。
顾为经没有办法调查。
酒井胜子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安娜却有。
它需要走教会的门路,麻烦一点的是,伊莲娜家族这种传统天主教贵族和新教教士走的不是一个路子的。
她还是联系了英国的一位老公爵先生,提出了一个私人请求,请他去拜访坎特伯雷大主教,询问能不能把186o-19oo年期间,英国教会派往英属印度的传教士名录档案,给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