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一边听着耳机里酒井胜子的诉说。
一边喝着手里的一种本地特色的名叫“Tehtarik”的南洋拉茶。
那有点像是西方人圣诞节所喝的那种起泡蛋奶酒,但是颜色更深,是由两个杯子里茶酒和牛奶反复倒拉手工调配而成的,茶水的表面,漂浮着厚厚一层起泡层。
他用小勺搅拌着玻璃杯中的饮料。
顾为经拿着金属色的调羹,挤破拉茶里漂浮着的泡沫。
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如果这个回答还不能你的观众觉得满意,你还是需要一些切实的证据。”酒井胜子接着开口,“那么,我再分享着另外一个关于现这幅画时的故事吧。”
“就在年初的时候,我跟随父亲去仰光参加一个亚洲的艺术合作类项目。”
“在顾为经找到这幅画以前——”
“我的父亲也曾在逛旧货市场的时候,注意到了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年轻的姑娘说道。
“哦?”
树懒先生瞬间被话题激起了兴趣。
她轻轻的问道。
“酒井一成先生,也注意到了这幅画么?那他竟然没有买下来,这不合理吧。”
“我父亲的身边人很多,再加上他……他比较醒目。”胜子斟酌了一个合适的委婉措辞。
拥有滚动的章鱼小丸子一样体型的酒井一成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想不被留意,真的是蛮困难蛮困难的的事情。
“卖艺术品的小贩,可能不认识所有的知名艺术家,但我不是自夸。”酒井小姐笑了一下,“他们不认识到我父亲,不太可能。”
“我父亲也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那天只当做一幅亮眼的老画,在那种摊子上,您应该清楚,要是我爸爸现场就买的话,是很难谈出一个合理的价格的。所以——他离开后,转头希望通过中间人达成交易。”
“然后呢?”树懒先生询问。
“然后,父亲雇用当地的买手,带着他的支票一路找到书画公盘上的时候……她被人告知这幅作品,已经被顾为经买走了……就这样,在父亲的建议下,我们才决定一起去完成关于这幅印象派油画的论文。”
酒井胜子原原本本的讲完了关于他们现那幅画的始末。
“这个故事听上去更加传奇了。”
树懒先生赞叹道。
“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点,却不约而同的被同一幅老画吸引了注意力,其中一个是在国际上德高望众的艺术大师,另外一个,则是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
树懒先生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他停顿了片刻。
语气中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美好的艺术品无需诉说,它自会声,美好的灵魂无法被束缚,它自会去寻找自由。酒井小姐,您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们的听众和所有在网上质疑您的论文真实性的人——”
“不光是你们幸运的遇上了那幅画,也是那幅画幸运的遇上了你们。它的声遇上了能听见的人。这便是您口中不期而遇的命中注定,对么?”
“好的艺术品的魅力,便是如此。”
树懒先生笑吟吟的说道。
“不。”
谁知。
酒井胜子居然否认了对方的解读。
“你刚刚问我,凭什么是顾为经?为什么要别人相信这是真正的巧合,而不是顾为经自己在做假。”
“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的回答。”
“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点,却不约而同的被同一幅老画吸引了注意力,其中一个是在国际上德高望众的艺术大师,另外一个,则是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
她的语气平静复述了一遍树懒先生的话。
“这种事情,之所以能够生,是不存在他自己做假的可能性的。”
“就两种可能——要不然,它真的是一次幸运的巧合。”
“要不然,是我们在一起骗人,从头到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