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大齐的男人死绝了么?轮得到你一个女人来谈条件!”特使极其不满,看向韦天轩,“这就是你们大齐的态度?”
“女人怎么了?你们蒙国的女人不也骑马打仗、坐镇朝堂,就你刚刚这句话,敢回去和蒙太后当面说么?”柳月初笑着反驳道。
“那是我们蒙国的女人,不是你们大齐的女人,岂能相提并论!”特使的嘲讽挤满一脸,“你们大齐的女人只会弄些无聊的绣花喝茶,嘤嘤作态,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哟,您怎么还自己骂上自己了?”柳月初语气幽幽,“我一向无比尊重特使大人这等贵客,绝对没有亵渎之意。”
特使一时没反应过来,僵了一瞬。
宇文禅却笑了起来,“不懂?她在骂你说自己不是人。”
“!!!”特使又要恼怒。
宇文禅却抬手让柳月初说一说十万两银子的事,“……若你能说得小王满意,小王便收下你这十万两,若你胡言乱语不满意,你要赔小王为你耽搁的时间了,也是十万。”
特使惊诧的看他,“咱们应该走了……”他根本不能做主,还谈什么谈!
宇文禅的目光并未挪开柳月初,“本王想听一听,你有意见?”
特使不忿地攥了下拳,乖乖坐下,他只想着回去向大王子禀告时,定要给宇文禅告上一状!
他又挑衅地打量起柳月初,只琢磨这个小娘子,大王子会不会喜欢?
柳月初自动屏蔽掉他的淫邪,只看向宇文禅,“十万两银子可以给,但我要蒙国的十万张牛羊皮。”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宇文禅被气笑,“一两银子一张皮?你在故意激怒我?若是这个目的,那你成功了。”
“柳月初,你别胡说啊!这是两国商谈,不是小摊贩!”白家家主在她身旁低声提醒,十万两银子十万张皮,她也真敢开口!
柳月初却没理他,直直地对上宇文禅,“据我所知,冬季的雪灾蒙国也遭了难。上万只牛羊马就活活地冻死在冰原之上了。”
“虽说牲畜的肉能让百姓吃饱,雪灾并未饿到太多的人,但春季一暖,成堆的牛羊腐烂,臭气熏天,已经破坏了蒙国的居住环境。你们蒙国虽然擅长打仗,却不擅长处理瘟疫和毒病,而且眼看就是夏季,这些耗损的牛羊皮再不尽快处理,后果惨状难以想象的。”
……
所有的官商都盯着她,就连韦天轩也没想到她上来就开始揭短儿?
“是啊,今天天暖的很早,那些牛羊烂骨头要抓紧埋到地下。但这是一个大工程,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韦天轩阴恻恻的插了一句嘴说道。
宇文禅下颚的青筋都绷起来,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还知晓这些?
“蒙国草原辽阔,百姓可以迁徙,不似你们大齐,建造这些亭台楼阁,搬家不易。”
“难道不刮风?不下雨?迁徙总不是个长久之计。说是迁徙方便,但哪国的百姓不喜欢安居乐业?倘若不喜欢的话,蒙国的宗主便不会让二位王子和使团到大齐来协商合作了。”柳月初笑道。
“蒙国是带着友好来的,可你们大齐呢?偷了皮草偷了马,这就是在故意戏耍我们!”特使突然插一句。
“皮草丢失是个意外,况且陛下已经降罪千余人,难道特使大人还不满意?至于马,谁知那马匹是你们路上丢的,还是在京城周边丢的?这不过是个糊涂事,倘若真的较真起来,过错参半,也没道理全让大齐吃这个亏。”
“况且你们就要为了丢的几匹马,忘记了蒙国宗主派遣的使命,要与大齐开战,这听起来实在儿戏。”
柳月初也不理特使,继续看向宇文禅,“十万两银子,十万张皮,我还可以提供一万斤棉絮给蒙国的百姓做棉衣棉被,为冬季的扎营取暖做准备;还提供一万个驱虫防疫的药包,供蒙国的将士们随身携带。”
“我还可以教你们一个法子,让皮草不被腐蚀,不再臭气熏天,可以完好无损的运到大齐来交易,还可以给蒙国的女子胭脂护肤,让她们也美得洒脱肆意。”
柳月初一派正义凌然,“我不为别的,只为了两国的百姓不再受苦受难,想看到蒙国美丽的女子快乐的跳舞煮茶。”
“而我说的这些,是你们与大齐开战也夺不到的东西。”
……
屋内的气场十分紧张。
柳月初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连韦天轩都不再插嘴。
宇文禅又静了静,看向柳月初的目光越认真,“你叫什么名字?”
“柳月初,官商柳家,负责经营皇族皮草,不敢夸口人人都认得我柳月初,起码大齐京城中人都知道。”
柳月初语气平缓,“以怨报怨,不是大国风范。前几日你们为了查丢失的马,还把我马场最好的一匹马驹抽死吃了肉,我也没说不再顾忌两国百姓的生死,愿意继续与蒙国合作。”
“我一个女人都不斤斤计较,特使大人不妨也大度一些?别整天揪着丢的马和皮草说破了嘴,实在显得太小气。”
她语气轻柔声音如春水润肺,听起来十分舒坦。
舒坦的是韦天轩。
他还真没想到柳月初敢如此直白。
其余几家官商家主也没想到,她一个小娘子居然如此大胆的直刺蒙国的软肋,甚至和颜悦色。
而后一想这话从女人的口中说出来得益,若是他们这群老爷们儿开口,怕是战争就避免不了了。
特使气得眼睛绿,也不懂这小娘子为何如此针对她。
他刚想拒绝,谁知宇文禅却答应了,“若此事真如你所说,小王还真想试试。”
“小殿下,咱们还没与大王子商议!”特使瞬时驳道。
“你认为本王做不得主?”宇文禅看他的眼神透着阴鸷杀意。
特使的确不服他,也不知宗主为何派他陪同大王子来齐国做交流,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生的事。
“您没有擅自做主的资格……”他义正言辞。
可话音未落,只觉得喉头一痛,宇文禅已捏住他的脖颈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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