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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川!”班主任抬高音量,企图用声音震慑住赵舒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班长应该说的话么?你连基本的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担任班长。”
谁他妈稀罕这破头衔!
赵舒川耸耸肩,接着说:“老师,您撤了吧,我从来没说过想当这个班长。”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舒川。”
“是您对我的期望太高,我只是个正处发育阶段的青少年,我需要简单快乐的学习环境。这一点谁都没权利剥夺。”
班主任任教十几年,带过成百上千的学生,第一次在学生面前丢了颜面。她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学生。一时之间没个台阶下,脸涨红了。
赵舒川觉得班主任此时此刻的脸就像是被火焰烧红的炉底,没忍住笑了一下。
“赵舒川!你竟然还有脸笑?”
怎么就没脸笑了?不让打人他都照打不误,谁他妈规定他还不能笑了。狗。操的学校!
“老师,笑不犯法吧。”
班主任严厉呵斥,”你…你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赵舒川一脸淡漠,却在心里冷笑道:我怎么又成烂泥了?现在的老师连骂人都不会骂了么?
这时,赵舒川目光不经意落在对面窗户的玻璃上。下一秒,赵舒川倏地戏精上身。只用了两秒,泪花就在眼眶中打转,眼底带几分克制。他唇线紧绷,嘴角带着倔强、以及屈辱…鼻孔翕动着,就连眼睫毛上都是戏。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得出来,他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很委屈。
实际上,赵舒川适才通过玻璃窗反光,看到傅子淼正朝办公室门口走来。班主任音量的分贝足以让门外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赵舒川心想:傅子淼最讨厌一言不合的暴力,这一点他上辈子就深有体会。现在他可是小可怜儿,打完同学后怎么还能跟老师顶嘴呢。这要让傅子淼看了,怎么心疼?
赵舒川态度骤然转变,班主任说话瞬间有了底气,不自觉又抬高了音量。“我跟你说赵舒川,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不改正你的态度,迟早有一天你会跟你弟一个下场,被学校开除!”
“老师!”
傅子淼清冷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舒川故意回头,视线捕捉到傅子淼的身影后,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紧接着几滴眼泪“啪嗒”落下,最终在校服上沉没。
赵舒川小声的叫了声“傅哥儿。”带着一点鼻音。
傅子淼眸色深沉,步伐坚定。当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们的目光也纷纷投到他的身上。
傅子淼演讲完毕后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却让他亲耳听到了这样不堪的话。难以置信的是,这样的话是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来的。
傅子淼走到赵舒川身边,手搭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拨了拨……下意识的一个保护动作。他看着对面的班主任说:“你好,我是小川的哥哥。”
介绍完自己,紧接着又说出下一句:“我不赞成你跟学生沟通的方式。”
班主任抽了抽嘴角,有些尴尬地看看傅子淼,接着又看看赵舒川。
傅子淼侧过脸,垂眸看了赵舒川一眼:“我了解我们小川的性格,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所以在事情没有定性以前,请不要随便定义孩子,也请给他最起码的尊重。”
傅子淼一身制服,语气低沉有力,很有压迫感。班主任缓和了下情绪,说:“我并没有不尊重我的学生,相反,我是在教育他。赵舒川身为班长,经常无故旷课不说,成绩还下滑的一塌糊涂。今天甚至在校会上殴打同学。我不管原因是什么,赵舒川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傅子淼却说:“老师,请你不要偷换概念。小川动手打人的确不对,可是一码归一码。你刚才为什么要提到小川的弟弟?并且还用了带有贬低、侮辱性的语言。难道贵校老师,就是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教育学生的吗?”
赵舒川默默站在一旁听着,发现原来傅子淼说话这么动听。
“我并没有侮辱赵舒川同学,更没有贬低他弟弟。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面对傅子淼的咄咄逼人,班主任失了底气。
“迟早有一天你会跟你弟一个下场…”傅子淼说,“这是你刚才的原话。试问,有哪个老师在教育学生时,会用他已逝亲人来举例子?”
“老师,你是有知识的人,应该懂得‘死者为大’的意思吧。”
经傅子淼这么一说,班主任有些难堪。自知理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傅子淼来的目的并不是给老师难堪的,他将视线重新落在赵舒川脸上,目光柔和下来。
“怎么打人了?”
赵舒川低着头不说话。
他知道,只要他继续装可怜傅子淼就不会对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总不能说:他们嘴欠骂你,我不爽,所以就揍他们了。
——对不起,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绝对不可能。
见他沉默不语,傅子淼也不继续逼问了。转而对老师说:“被小川打伤的同学我会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所有费用我会承担。”说着,傅子淼,“实在抱歉,老师,我们小川给你添麻烦了。”
班主任不傻,知道傅子淼这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于是顺着他的话,说:“只要赵舒川同学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保证下不为例…这次的件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