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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淼点点头,“我有件一模一样的。”
“这就是你那件,是徐哥拿给我的,我那件沾了血没法穿了。”
“挺合身的。”傅子淼说。
想起半年前初次见到赵舒川时,少年看着那般纤瘦,可那双纯澈的眼睛里射出的光却超与同龄人的坚毅。此时少年俨然一点一点在长大,在短时间内,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在潜移默化的朝着成熟迈进。
这一刻,傅子淼突然明白刚才为什么赵舒川会露出那样晦暗的神情。
傅子淼忽然晃了晃仍旧被赵舒川攥在手心的那只手:“可以给我杯水吗?”
赵舒川重新抬起脸来,傅子淼清浅的眸子正含笑望着他。手心处乘着地微弱的力量,以及那不属于自己的有力跳动的脉搏……傅子淼摇手的动作俨然像极了在撒娇。
赵舒川不禁心神一动……
半晌他才开口:“你等会,我去给你倒。”
说完他起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住院部旁边有个超市,里面兜售各种生活用品,赵舒川一进去,里面顾客倒还挺多的。买齐了所需要的东西,赵舒川又排了十几分钟队才结完账。他从商店出来时,视线不经意撞上一个身影。
此人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黑色短袖军绿长裤。露出来的两半截小臂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纹身。
那人赵舒川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能通过渣子认出对方来。几乎是一瞬间,赵舒川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寒冷透彻,双眼射出的寒意像是刀刃上的光。
昨晚经历的惊险、那一声声刺耳的刹车以及金属火焰的爆裂依旧回荡在耳边,仿佛要将他的耳膜撕破。实际上,赵舒川是不愿再回忆起这些的,短暂的不适感被他及时扼止,赵舒川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
灾祸面前,人都是弱小的,谁也没办法预料。与其怨怼或是逃避,倒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他纵然无法将这段糟糕的经历抹除,可从昨晚到现在,赵舒川一直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傅子淼劫后余生,往后他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尽量不让这个男人受到一点伤害。
当然,这还包括——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傅子淼的人。
绝对不会!
赵舒川突然加快脚步跟上去,同那男人保持几步路的距离。医院人来人往,男人并未察觉到身后紧跟着的少年。他一手压低帽檐,有意避开了医院内部安装在各个角落的摄像头。
直到走到一个监控死角,赵舒川迅速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冲着不远处的背影喊了声:
“喂!”
闻声,男人条件反射的转过头,还没彻底看清是谁,背后猝不及防遭到一记重脚,由于事发突然,他毫无防备,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栽了跟头。赵舒川算准了时间,不给他反应机会,上去又送出一脚,只不过这次没踢中,被男人闪身躲了过去。
“□□妈的!找死啊。”
男人一边咒骂,一边扑向赵舒川,毫无章法的胡乱挥拳蹬腿,赵舒川敏捷躲过他的袭击动作,虽然被踢中一脚,脸上除了寒意没有任何表情。眼看攻击无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男人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光。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式匕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刺向赵舒川。
要是论打架,赵舒川还从没有输过。虽然身手不错,可毕竟是赤手空拳,他不敢大意。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赵舒川连续躲过几次袭击,他抓住男人一个失误的动作,一只手紧紧牵制住男人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的手腕,反方向一拧,因疼痛男人手一松,匕首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转瞬间他已经使出力量,一个过肩摔将男人重重砸在地面,一只膝盖抵在男人的后背,将他压制在地上。
男人显然没料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有这般身上和力气。脸贴着冰冷的瓷砖地面,拼命挣扎扭动着身体,一只手被赵舒川钳制在背后,另一只手虽然空着但只能徒劳的对着空气乱挥乱抓,嘴里发出嘶吼,像是脱离水面,被丢在岸上的鱼,大口大口张着嘴。
赵舒川鄙夷的笑了声,心里发狠,丝毫没有犹豫手腕突然发力,随即男人肌肉之下的骨头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响。
下一秒,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场的吃瓜群众被他这一声叫吓得连连后退。
男人疼的几乎晕厥过去,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面目狰狞,细密的汗珠包裹住扭曲的五官。他用仅存的力气挣扎,试图挣脱少年的钳制。
赵舒川冷声警告他:“再动试试,我把你的腿也废了!”
冷酷无情,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的话。男人哀嚎着,手臂受了伤完全使不上劲。
“你他妈…到底是谁?”
赵舒川面无表情道:“送你下地狱的人。”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徐近洲拨去电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控制住罪犯的经过,让他立刻派人过来抓人。徐近洲接到电话时刚到医院,他是抽空来医院看望傅子淼的。没一会徐近洲就赶来了,从赵舒川手中控制住罪犯。
那男人突然喊,“放开老子,你他妈凭什么抓我。”
徐近洲懒得搭理他,看见面色又黑又红的罪犯,他诧异地问:“这家伙是你一个人制服的?”
赵舒川整理着衣服,点点头。
“这人我化成灰都认得,昨儿个开车撞我们的那帮人,就有他。”
说完,赵舒川四下看了看,找到先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购物袋,冲徐近洲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