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主慎言。”秦国毑的语气有些重,对她所言极为不满。
穆成熙扯了扯嘴角,眼底带着些许嘲讽,“明桑堂藏在暗处,就等着时机倾巢而出,秦国毑倒是丝毫不慌张,不过此地是云里,我自是放心不下。”
说着,穆府下人推着木椅往城门去。
睨着她离去的背影,身旁的下属实在气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竟这般贬低您!”
秦国毑抬了抬手,“罢了,只要她对陛下忠心耿耿,心存利国利民之志,何必和她一般见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落日斜阳,晚霞映照,给雄伟巍峨的城墙渡上了层金光,木椅推至城墙的阶梯旁,穆成熙沉着脸下了木椅,由着下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城墙。
守城门的守卫看了,还颇为惊奇,旁人皆说穆家主的腿脚坏了,不想还能用,若找到好的医者,想来也是能治好的。
到了城墙顶,穆成熙喘息不已,她用力抓着酸痛难忍的腿,狠狠锤了上去。
“家主!”下人惊呼声。
“滚——”穆成熙粗着嗓音喊道,她抬起头,惨白的脸暴露在霞光下,两旁的碎发垂落下来,和汗水黏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守卫早已将木椅搬上来,小心扶着穆成熙坐下,“家主,远处好似有人过来。”
既是要见贵客,为何又要上城墙?
守卫不懂家主的心思,但也没问出口,只是接着说道:“应是贵客来了。”
她们不知贵客是何人,但得秦国毑和穆家主这般器重,想来是皇城来的大官。
穆成熙抓上城墙粗糙的石面,俯瞰着城墙下的景象,心中难得生出些快感,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
良久,她又从木椅上缓缓站起,不顾发颤的右腿,她紧紧扶着墙面,磨损的指尖渗出些血来。
“家主。”下人又轻唤声。
穆成熙全当没听见,她的视线下移,自阶梯一步一步往下,但还没抬起几次腿,便已累瘫在了木椅上。
“无用之物。”穆成熙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腿。
“家主,大夫昨日问诊,让家主好好静养,假以时日腿脚自会慢慢恢复。”下人跪在了穆成熙身侧,“家主且宽心。”
穆成熙靠到了椅背上,看神情已平静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下人一喜,“奴才春来。”
“我平生最为厌恶阿谀奉承之人。”穆成熙死死捏住了他的脸,似要剥去他脸上的皮,“来人,将此人打二十大板,逐出府去。”
“家主饶命啊,家主饶命啊!”下人还未喊几声,已被守卫捂住了嘴。
二十大板,可不是要了他的命。
穆家主素来喜怒无常,这人也敢凑上前,实在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