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懂事以来就艰难地生活于这个世间,吃够了善良的教训,养成了自私功利的性子,哪怕遇到沈淮之时她装得再好,也会本性暴露。
沈淮之冷笑,昭昭续言,“我是对不住你,但我阴差阳错成为沈昭昭,替你们沈家守住家产,留住爵位,也算还了你的情。”
这点沈淮之没法反驳。
“你当我想吗?”沈淮之薄唇掀动,语气带着嘲意。
为什么偏偏是昭昭拿到了玉璧,成了他名义上的妹妹!
“司珩,我如果不是沈昭昭,早就死在三年前了。”这是沈昭昭第一次提到三年前她是如何来到汴京的。
她在逃离凉城的路上险些丧命,是一个女子救下了她。
这是昭昭第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又重获新生的感觉,她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沈清沅,沈清沅在马车里,清冷地高贵地看了她一眼。
眼眸一动,就选择将她救下。
还给了她沈家女身份象征的玉璧、银钱作为到汴京的盘缠。
沈清沅让昭昭替她回汴京去,将沈家仅剩的东西留住。
沈淮之只猜到了昭昭定然见过沅沅,却没想到沅沅将沈家托给昭昭。
“春桃便是后来我救下的,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是沈清沅救了她,让她学会了救人、施予旁人帮助。
沈淮之骨节分明的手掌微握,昭昭看出他情绪,“不过我当真不知为何她没有回汴京,她将这些东西交给我,就与我分别了。”
接下来的事情,沈淮之让白殊已经查过了,无非就是昭昭这三年来在汴京过得风生水起,可背后的辛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还有沈淮之清楚。
但昭昭今天与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司珩,纵使我再对不起你,这三年来为沈家营计盘算,就当我还完了,好吗?”她珠落玉盘般的声音染上几分示弱与颤抖。
“沈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顶着她的身份坏沈家满门清誉,我也不想做回昭昭,被你关在镇国公府内,一辈子在一方小院里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这不是她要的。
沈淮之复杂的情愫忽然隐去,他眸中泛着冷意,警告昭昭,“别说了!”
可昭昭不顾他的震怒起身,跪到他的身前,她长发如瀑倾泻而下,垂落在肩旁,她声音中带着祈求,是第一次,与沈淮之将话摊开了讲。
求他。
“沈大人,三年前是昭昭不知好歹招惹了您,又折辱您。还望沈大人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离开!”
为了让他放手,连尊称都用上了。
疏离到极致。
沈淮之猛地蹲下,与昭昭平视,捏住她的脸,暴怒道,“你叫我什么?”
“沈大人?”
“你既然将姿态放这么低,还跟我你啊我的做什么?谁允许你在本大人面前称我的?”
沈淮之想,不只是他了解昭昭,昭昭其实也最了解他。
昭昭知道,如何往他心里扎刀子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