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萧闻景眸光一暗,只能道,“此事,是荣安侯府做得欠妥,孤定会朝顾砚问罪,孤先回宫了。”
不等镇国公府的人相送,萧闻景就拂袖而去,显然对沈淮之的态度多有不满。
但沈淮之哪里在乎这些,倒是白殊有所顾忌,他毕竟是当朝太子啊!
沈淮之冷笑一声,太子又如何?若是他能安分守己做自己的太子,他自然也做好臣子应当做的事情。
何况,沈淮之看了一眼白殊,“你担心有朝一日他成为帝王会为难镇国公府?”
白殊点点头。
沈淮之却看得通透。“你不必担心,这是肯定的事情。”
“萧闻景此人多疑,如今我对他有用,他自然想着笼络我,等他登基那日,便是他削去我权利那日。”
伴君如伴虎,沈淮之早知如此。
送走萧闻景,沈淮之回到绮霞院去看昭昭。
春桃原本正给昭昭上药,她大腿内侧的当日磨破了皮,又在汤池中泡了许久,再加上后来耽误的时辰,夏日炎炎更难以结痂。
沈淮之走过去,“给我吧。”
春桃眼中含泪,咬牙不愿意给沈淮之。
俨然将沈淮之当作伤害昭昭的始作俑者之一。
“给我。”他又说了一次,这一次声音更加冰冷,春桃还是只能将药膏交给了沈淮之。
沈淮之将薄被掀开后,轻柔地上着药,结束后把药膏放到一旁,盖好薄被。
他安静地看着陈睡着的昭昭,那双平日里总是冰冷的眼眸,此刻眼梢有些泛红,握住昭昭的手,是凉的。
“昭昭,该起来吃些东西了。”
……
回应他的不再是昭昭的埋怨或者挑衅,而是一片寂静,寂静到他害怕。
白殊最终也没去请御医,而是将当年在宫里当御医,后来告老还乡的陈大夫请了来,他替昭昭扎了两针,“大人,姑娘身体亏虚,可不能再操劳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
“最迟明日。”
沈淮之没有表情的脸庞终于出现一丝波澜。“当真?”
语气中不难听出欣喜。
“老夫没有失算过,我会替姑娘开些养生的方子,定要按时服用,否则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孱弱多病。”
“劳烦您。”沈淮之颔首道。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凉城时,昭昭虽然娇气,但到底身子康健,无病无灾。
傍晚,沈淮之给昭昭喂了药后,亲自给她擦拭身子,又把衣裳换过,才躺在昭昭身旁和衣而睡,这段时日他因为挂念昭昭,睡得极少。
深夜。
沈淮之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人,只剩下了冰冷的床榻,他猛地睁开眼!
身侧果然没了昭昭的身影。
心中突然一空!沈淮之来不及穿鞋,就大步往外,刚推开门!
绮霞院里燃着灯火,春桃陪着昭昭坐在院子中,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应该是两人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听到开门声,昭昭回头,看到沈淮之时,她敛下笑意。
“昭昭,你醒了。”沈淮之声音微哑,“要不要吃些东西。”
沈昭昭眸光浅浅,看着他没说话,沈淮之心中一乱,当即开口,“昭昭,我带你回凉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