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会从其他渠道听说。
初夏从前,是个很“小”的女人。
她的心里装满了情与爱,所以当苏寒越来越难以回应这份感情,甚至这份感情中还掺杂着其他人时,她才会那么痛苦,颓然。
在苏寒一心追求仕途时,她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像这京城中绝大多数的贵妇人一样,辅助自己的夫君青云直上。她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那时的初夏很好,很真,却太容易受伤。
因为她的一颗心,是寄托在旁人的垂怜之上。
而当苏寒忘记时,心便也枯萎了。
所以她重生回来,一心渴求被爱的滋味。
很幸运,她遇到了顾辞。
一个热烈的不顾一切的男子。
她被用心治愈,被爱充盈,雨露滋润,欣欣向荣……
她又获得了爱人的能力。
然后,顾辞也走了。
难过吗?
很难过。
可在难过之外,她得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譬如接受,譬如勇敢。
她不再是那个生活在四四方方宅院里的大小姐,每日里研究饮子或是调香来消遣时间。
她遇到了如诚敬夫人般的巾帼英雄,她解救了如翠莲一般被丈夫殴打的女子,她见识很多人世苦难。
她的生活不再只有情情爱爱。
尽管她一直向往,却不会再被裹挟,迷失自我。
不论她将与谁在一处,那都只有一个原因:
他很好,我也不差。
他们都在长成最好的自己。
不论是初夏,还是远在战场的顾辞,或是周言礼,甚至苏寒,每一个人都在遇到更好的自己。
“小六只说将这两个人送你,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王夫人笑着叹息一声,“小六啊,心太软。”
论私心,王夫人当然希望初夏做他们家的媳妇,可人有时候不能太自私,她知道小六的意思。
初夏闻言,一双清凌凌杏眸里带着水乡的温柔,望向窗外澄澈干净的天空,柔声道:
“是啊,他总是个心软的人。”
正说话间,苏寒也来了。
顾辞出征后,他总是三五不时来府里坐一坐。看看府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或是陪王夫人说会儿话。
没想到这次来,初夏也在。
见他来了,初夏便起身告辞。
苏寒正有事要问她。
也顾不上其他,与王夫人略说了两句话,放下带来的东西,便疾步追了出去。
赶在初夏上马车前,他立在车辕处,带着微微的喘气,开门见山道:
“你将许宛歆打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可是温柔的淑女啊。
初夏没好气地睨着他道,“给你表妹兴师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