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死了丈夫,带着孩子住在相府,府里面都传她与苏寒好事将近。
初夏心灰意冷,更是因此一心想与苏寒和离。
如今脱离情感束缚回过头去看,苏寒将人接来之行罪无可逭,然他治家极严,几个仆从敢公然议论主家私事,又恰恰被她这个当家主母听到,实在巧合。
许宛歆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可是男人们很多时候都太自大,他们瞧不起柔弱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力量有多强大。
小学堂已经建好,连桌椅一应物件都摆放妥帖。
如今只等拿个章程出来,便能开始授课。
翠莲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杏月两个侍女也是,包括初夏在内,其实对于小学堂,都心有余悸。
但诚敬夫人将学堂交给了她,初夏便想认真做好,而不是借他人之手,再博一个贤名。
秦朗曾主动与她说要帮她将学堂办起来,被初夏拒绝了。
秦朗有自己的政事要忙,不管是他好心或是旁人授意,都不是初夏想要做这件事的初衷。
京中有许多赴京赶考或是落第的书生,家境贫寒,初夏想从这些人里选两位品行端正者,做启蒙的先生。
眼见天色不早,她准备回府。
出门便见马车旁,还站着两人。
是苏寒和秦朗。
秦朗还是老样子,时常挂着笑,一见到初夏,便卖惨道,“真是不巧,我与苏大人途经宝地,囊中羞涩,无力前行,求施主慈悲,载我二人一程,我二人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初夏配合,双手合十,当真念了声佛,才道,“请。”
苏寒说:“你这辆马车太小,不如去我的马车上坐。”
拆台,没人比苏寒更靠谱。
秦朗仰天叹息一声,然后改了口风,“请施主慈悲,移驾另一辆马车,载我二人一程,我二人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初夏再次从善如流。
他们两人一起来寻她,一定有要事。
三人一起迈步往另一辆马车上走,秦朗道,“天气真好,就该到这些地方多走动走动。”
六疾馆在东郊,离京距离并不算近。
初夏没怀疑,其实秦朗并没有说实话。
最近不太平,苏寒得罪的人又多,秦朗总觉得他身边没有人帮衬,家里也孤孤单单的一个,若是发起疯来,连个劝的人都没有。
是的,如今在秦朗心中,苏寒就是个冷静的疯子。
所以有事没事,他都会跟在苏寒身边。
虽说秦朗时常骂苏寒是狗,但在心里,他更是兄弟。
三人上车,杏月几个坐初夏自己的马车上回府。
秦朗问起小学堂的准备情况,初夏一一说了,秦朗笑道,“这落第的举子好找,回头再叫时章查查,他现管着都察院,保管能选两个最稳重的人给你。”
在妹妹面前,他对苏寒属于不遗余力的吹捧。
可初夏与苏寒的关系完全超出秦朗的认知,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两人从前做过夫妻,彼此比谁都熟悉。
他的这些话对于初夏完全没用。
不过初夏脾气好,一直含笑倾听。
最后还是苏寒听不下去,打断了秦朗好男人二十八个优良品质的滔滔不绝。
他递给初夏一个信封。
“是什么?”初夏问。
苏寒正要说话,马车忽然朝一侧倾斜,他眼疾手快,将初夏的头护住。
车外马儿嘶鸣,猛地停下。
紧接着,有兵器相接的刺耳声响起,车外,有人急促道,“大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