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日久,总是难免亲密。
顾辞知道,初夏喜欢长相俊朗的男子,身材也一样。
举凡上战场,身上总免不了受伤。顾辞拼的更狠,背上如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
初夏知道后,心中怜惜,亲自给他上药。
原先是很正正经经的。
顾辞脱了外衣,露出身上许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一道颜色嫩红,还未完全长好。
“是梁国的一名大将,拿一把方天画戟,若非我回身快,躲避及时,再深一寸,就要透胸而过。”
他说得平静,语调也没什么起伏,却叫初夏心疼不已。
她时常听说顾氏一门英雄辈出,却从不知道英雄的背后,落着满身伤痛。而安宁喜乐的生活,更是无数如顾辞一般的将士,一枪一剑拼杀出来。
还有无数回不来的战士,永远埋葬在那片热土上。
如顾辞的二哥,如谢秋,如千千万万的景国英雄。
初夏的心中充满虔诚,在伤口处落下一吻。
顾辞却猛地浑身一抖。
接着,气氛渐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高挑健美的青年,默默含笑,从镜中看着她,一双黑眸比醇酒更醉人。声音也不似往日清朗,“念儿,你怎么脸红了?”
脸红了吗?
大约是内室太热的缘故。
初夏转身要去开窗,却被男子一把握住手腕。
他转过身,与她相对。
如此初夏更直接的看见,青年身躯高大健硕,肌肉起伏有力。然而堪称完美的身材上,却有许多大小不一的伤痕,叫她羞涩又心疼。
“临行前,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要照顾好顾小六的吗?怎么弄得他浑身是伤?”
顾辞向她深邃凝目,眼波温柔。
他没说的话,初夏清楚。
他想早些回来,早点回到她身旁。
“以后别再这样拼命,知道吗?我不高兴。”
暖融的灯火下,女孩白皙的脸颊泛着粉,如四月盛开的桃花红,又如胭脂落在白玉上,晕出动人的余波。
她说不高兴,可顾辞却很高兴。
“念儿,我想好了。如今战事已休,北境又将开通贸易,往后的战事不会这般频繁,我打算递折子,就留在京城,往后都不走了。”
初夏微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北境怎么办?”
这是镇国公府世代的责任。
“两国若能和平共处,北境只需普通戍守便可。”
“镇国公知道吗?”
顾辞一顿,“父亲知道。”
只是大发雷霆,还未同意。
初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绮思全无,也顾不上他还赤着上半身,“是为了我吗?”
顾辞俊美的脸庞微微发红,“是我自己不想去了。”
“以后都不打仗了?”
“不打了。”
初夏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可你天生适合战场,你比谁都威猛善战。顾辞,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父母待我如宝,只我和哥哥两个孩子,我若离开他们太远,他们会很伤心的。”
顾辞点头,表示理解。
“可我也不放心你,我怕你不顾性命。”
她问,“我知道行军打仗是不能带家眷的,那驻守呢?驻守的时候女眷能去吗?我还从未见过北境辽阔,长这么大,最远是从金陵到京城。也不知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又是怎样的壮——”
她话未说完,已被顾辞用力抱住。
那样紧,那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