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早起被苏寒搅和了心情,一整日都不得劲。
心里烦,不论写字作画耐不下性子,初夏索性又换了本话本看。
故事倒是蛮有趣,可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杏月在一旁做针线,见状道,“若不耐烦看书,不如婢子陪你去外面散散?这会儿气候正好,太阳也不毒。”
初夏摇头,她不是不耐烦看书,她是心乱了,烦得很。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苏寒,可从昨晚到今晨,苏寒眼巴巴跑到她跟前来,又是求她别走,又是解释许表妹的事。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在一起时不知道珍惜,眼看要失去,又来上演追悔莫及?
若要问她此刻的心情,初夏只觉得委屈,很委屈。
看吧,他不是不能陪你,也不是抽不出空闲,这只取决于他的心,和他是否在意你。
别业这样远,他不是照样来了?
初夏宁愿他同过去一样,一心扑在公务上,彼此之间断得干干净净,而不是这样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的才好。
她可以从一而终,也可以一刀两断,而最最不喜欢的,便是破镜重圆。
再如何圆,裂痕又焉能不在?
想到这里,初夏放下话本,提笔写了封信。
……
今次黄河改道一事,比起历年来都要严重,已经波及沿岸几个州府。不少百姓被大水淹没了良田,冲垮了房屋,仅仅半月,死伤已有万人之多。
苏寒原还想等处理好再往沛山去,可一连数日,竟半点空闲不得。
而他送去的吃食用品,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黄河水患是陛下登基以来的头一件大事。
连日暴雨不休,陛下亲自颁布罪己诏,企图平怒天灾,降福于民。
而远在京城的权贵,依旧过着靡衣玉食的生活。
顾辞的归京,在京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不单因他北境战神的威名,更因他还未娶妻的空缺。
也不光是他,还有苏寒。
是的,早在初夏和离归家的第一日,京中早已传遍。
没人相信这是初夏的主意,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丞相夫人十年无出,是以苏相休妻。和离不过是借口,给云氏最后的体面。
苏寒与顾辞,一文一武,皆位高权重。尽管两人均已过而立,不再年轻,可权势醉人,有不少人家都想将女儿嫁过去。
何况两人又都容貌出众。
京中蠢蠢欲动的人不少,可不论是苏寒还是顾辞,都没有娶妻纳妾的意思。
尤其是苏相,他公事繁忙,一般人轻易根本见不到他。而那些想要攀附嫁女的念头,他也压根并不知晓。
但他不知晓,有人却知晓。
云清珩气不过,在家中咬牙切齿的骂,“天杀的,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与我妹妹和离连一个月都没有,如今竟已经张罗着要娶新夫人了!”
世人对女子总是苛刻。
云清珩这些日子没少听风言风语,无外乎便是他妹妹年纪大了,一个失了婚的大龄女子,谁肯要呢?
气得云清珩与不少人吵嘴。
同样是和离,苏寒怎么就成了香饽饽,前仆后继,真是岂有此理。
“当初就不该叫念儿嫁给他!念儿嫁给他时,他才几品官!一朝发达,便要抛弃糟糠之妻,无耻之徒!”
云清珩的妻子郑媛原本正一心一意看账本,也不去管丈夫说什么,直到这一句,她才忍不住反驳道:
“谁要能说念儿是糟糠之妻,可真是瞎了眼了。她那般容貌气度,说是二十出头也不为过。念儿懂事,不肯与我们添麻烦,要我说,趁着秋高气爽,京中走动宴请频繁,念儿只消去上两场宴,便什么谣言也没了。”
“她那般品貌,再不会愁嫁的。只怕她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