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小团子来
,弘昼连忙道:“幺叔,你带吃的了嘛?我好饿啊!”
在尚书房念书的阿哥王公子弟都知道,胤小祕向来都会带着五花一起过来,而五花与乾清宫御茶房值庐的徐平安徐公公关系最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紧着他来。
所以嘛,想要混吃食,找这位小阿哥准没错。
果不其然,胤祕笑道:“五花就在隔壁阿哥茶房还没走呢,带了廖公公新做的小蛋糕,你去尝尝吧。”
弘昼欢呼一声飞奔出去,弘历也忍不住跟着一起跑过去。
幺叔那里的蛋糕最好吃了,尤其是他这个连小厨房都养不起的阿哥最馋的!
两个侄子大快朵颐,将幺叔带来的吃食瓜分干净,这才悠哉悠哉回来尚书房坐下。
胤小祕一手撑着脑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小五呀?”
弘昼一怔:“幺叔不是昨日专程去养心殿问汗阿玛嘛?怎么反过来问我们了。”
这话换来小家伙一声叹息。
就是因为忘了问,才要感叹嘛。都怪四哥,摆出奇怪的笑容,叫他忘记问正事了。
三小只热烈讨论了一番要送给小五的出生礼物,赶在朱轼来之前,连忙预习起了今日的课业。
他们已经参悟到了一件事情。
只要提前学好今日的功课,预习好明日的课业,下午练完射箭或布库,聚在一处玩闹一会也不会受到批评。
就连老朱似乎都默认了胤祕和弘昼的偶尔玩闹。
只除了弘历。
不管能不能做这
个储君,弘历都是朱轼的关门弟子,自然是要比其余两人付出更多。
在老朱锲而不舍的严苛教育下,弘历对批评的接受程度早就超越了普通人。
用二筒的话来说,“一天不骂他还浑身不舒服呢”。
朱轼在尚书房受气的可能性已经降低到一半。
如今只除了小团子讨论举例时,一些“奇思妙想”会叫他无言以对,其余时间里,他们都能回归到正常的师生日常中。
只是,张廷玉那头就头疼一些了。
他学间深通,连任了两代皇子师傅。如今以为身兼要职,腾不出太多时间,只给皇子们讲授拆解时文。
做八股文嘛,从破题到束股八个部分,没有一处是容许自由发挥的地方。平仄对仗,典故出处,处处都是限制和要求。
而这也是胤祕最弱的一项。
因而,从前叫朱轼头疼到上火的小阿哥,就这么把“难对付”的一面,转移到了张廷玉的课堂上头。
张廷玉很无奈,偏偏这位小阿哥还喜欢跟他家闺女比个高低。
旁人不知道,张廷玉心中却清楚。
若清虽然是女子,却在督促她四个哥哥用心学业的过程中,吃了最多苦,读过最多书。
很多张若霭他们读不通的书目,反而是若清看的津津有味,做出来的文章也已经初具雏形,有时候一个看问题的角度甚至会叫他这个父亲惊叹。
这些,张廷玉自然不会告诉胤祕,只是被缠的没辙,出了一道《论语》
中的题目,叫他们一同做文章。
今日这堂课,正是展示分析的时候。
若清的文章,小团子自然是没兴趣看的。
他连自己的狗屁文章都不想看呢,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吃好吃的。
于是,张若清的一篇《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就落到了弘历手中。
少年人这三年间,已经进步许多,矫正错误,走在一条笔直的正途上。他头一次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世界,还是他更年幼的“弟弟”所作的文章,不由深深折服。
弘历诚心夸赞道:“张中堂的儿子一定很厉害,若是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要向他讨教一番。”
张廷玉讪笑着,打着哈哈就要蒙混过关。
他隐约记得,富察大人曾经提及四阿哥小小年纪好美色来着?万一闺女被他给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