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抬眸看了眼书店门口。
那些女生还蹲在那里等她,只要她们蹲人的时候不走神,一直休息着这边,她跟苏故举止亲密的事情就会传到谢思思的耳中。
这才就是苏子衿今天的目的。
常言道“关心则乱”,她跟苏故没什么关系的时候,谢思思都能专门找人来吓唬她,要是被谢思思知道她跟苏故的关系超乎了普通同学的范畴,谢思思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如果一次抓不住谢思思的把柄,那就两次;两次抓不住谢思思的把柄,那就三次;三次还抓不住谢思思的把柄,那就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反正苏子衿还年轻,她有的是时间跟谢思思慢慢耗。
“我有点冷……”
苏子衿不确定谢思思的忍耐程度到底有多高,所以她决定再添一把猛火:“你能把你的校服脱下来给我穿吗?”
“嗯?”
苏故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如今正是盛夏六月份,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就连吹过来的微风也是暖的,苏故穿着校服外套尚且觉得热,苏子衿居然会冷?
“我说……”
苏子衿说完才意识到不妥,但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重复道:“我有点冷,能……能把你的校服外套借给我穿吗?等分开的时候,我再把衣服还给你。”
“能。”
苏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拜访】
拜访
苏故答应的过于爽快,别说苏子衿了,就连苏故本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有洁癖,重点就体现在衣服上。
苏故记得某次他陪谢思思散步的时候,正好赶上阴雨天,谢思思委婉的暗示“想穿他的衣服”,苏故犹豫了半天才把大衣递给谢思思,那件大衣是父母过节的时候买给苏故的,他穿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借给谢思思后就再也没穿过了。
校服跟大衣有所不同,大衣不想穿的话可以放起来,而学校的校服却要天天穿,他当时把大衣借给谢思思的时候尚且犹豫不决,为什么苏子衿借他校服,他却答应了?
苏故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
“谢谢。”
苏子衿温声道。
苏故把校服脱下来递给苏子衿,他的校服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她接过校服的一瞬间,眼眶有些酸涩。
那是妈妈最喜欢用的洗衣粉。
从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这种味道。
苏子衿站在原地平复了几秒钟,把苏故的校服披到了身上,熟悉的味道不断围绕着她,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
“伯父、伯母……”
苏子衿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声线都是颤抖的,她嗓音微涩:“身体还好吗?”
“很好。”
虽然不清楚话题怎么扯到他父母身上了,但苏故还是如实回答道:“他们身体一直都很好,你都不知道他们俩骂我的时候,隔着两条街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在苏故没有认识谢思思之前,苏故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他们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更遑论用这么大的嗓音骂他了。
“如果你不觉得冒昧的话……”
苏子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但手指还是不争气的抖动着:“如果你不觉得冒昧又正好有时间的话,我……”
苏子衿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能去你们家拜访下伯父伯母吗?”
苏故微怔。
“拜访父母”这种事情一般只出现在好朋友或者男女朋友之间,就比如他跟周烁,两人从小是一起长大,双方父母也互相认识,苏故父母把周烁当成干儿子看待,周烁父母也把苏故当成干儿子看待……除此之外,也有几个朋友来苏故家里玩过,但是关系都不如他跟周烁亲近,自从苏故上了高中后,他的交友圈就局限在了周烁身上,一中的制度是按照成绩选位置,以前周烁跟苏故的成绩都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他们俩每次都能当同桌,这段时间苏故的成绩有所下降,但班里的人都知道苏故跟周烁的关系,所以周烁跟苏故还是如愿做了同桌。
高中时期,有周烁当苏故的同桌,他便懒得认识新朋友,苏故平时也会跟其他同学说话,但是大多都是点头之交,交情不太深,苏故自然不会把他们带到家里去玩。
除了同学,谢思思也没有去过他们家。
苏故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介绍谢思思,这是其一;苏故觉得他跟谢思思的关系还没有到见家长的地步,这是其二。
跟他认识了这么久的谢思思尚且如此,而他跟苏子衿是最近才熟悉起来的,她在这种时候、提出的这个要求未免有些突兀。
“我知道了。”
苏子衿见苏故迟迟没有回应,就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仓促的移开视线,嗓音微哑:“抱歉,这次是我冒犯了。”
“也……也不是吧……”
一开始听到苏子衿说的那句话,苏故确实想拒绝她,他觉得两人还没有亲昵到这种程度,但现在看着她隐忍的表情,苏故又有些于心不忍:“你得先等我回家问问父母,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时间。”
苏子衿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要怎么形容苏子衿现在的眼神呢?就像绝望之人遇到浮萍、干渴之人遇到水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期盼与惶恐,期盼是真的,又唯恐是黄粱一梦。
“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