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蛇妖的完整骨头一万颗上品灵石起拍啊,价高者得!”台上背着把古琴的合欢宗女弟子吆喝道。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纷,一万颗上品灵石,除了有数百年积攒的大能,或是拥有灵脉的大宗门,在修真界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买了。
这么多灵石越无潮还真有,就算花了,他的芥子空间里还有数不尽修炼资源,等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也就便宜了身边这个笨蛋了。
这么想着,他侧过头去看坐在身边正抱着他的尾巴的人,恰好李存青也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只听他颤声道:
“师尊,您是不是,要蜕皮了?”
被捧在手心的蛇皮巴掌大,还有大片蛇鳞沾在上面。
你准备好了吗
看那心虚的模样,应该是这小子方才乱摸结果把他尾巴上的皮给摸下来了。不过,自己怎么又要蜕皮了?
越无潮收回尾巴,下半身也恢复了人形,他单手撑着头打量了一会儿不敢抬头看他的人,平静地说道:“皮掉了就扔了吧,为师要它又没用。”
“那、那师尊,徒儿能留着它吗?”
“随你。”
李存青闻言一喜,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蛇皮送回储物袋中,把里面正在打盹的白之翎吓了一跳,上面的气息让他差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见不是真人来了,这才蹲回李存青给他做的窝里暗骂。
对于徒弟这么珍重蛇皮的举动越无潮感到不解,但还是随着他去了,只当他是留着做纪念。
楼下突然安静下来,师徒二人同时往下看去,原来是拍卖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大喘着气,显然刚跑来,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合欢宗弟子服,他一直想爬上越熠的蛇头,旁边的两个同门想上前拉下来,但似乎又在忌惮着什么,没有真的抓住那个男子。
“骗我会遭报应的,遭报应的!”
“为什么要杀他,我不是故意的——阿熠,我来救你,别怕,救你……”
“谁敢买他妖族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原来是祖溟。但现在的他似乎跟个疯子一样,嘴里不停念叨带着恨意的咒骂,他怎么也爬不上那个硕大的蛇头骨上,喊得也越加撕心裂肺。
发现等的人终于来了,越无潮起身站在栏杆前观察下面的动静,跟到身旁的徒弟见到是祖溟,瞬间炸了毛,手里握着剑一副随时要一剑劈下去的样子。
他挡住了徒弟愤怒的视线,抬手亮出掌心那颗血红的珠子,“为师曾答应帮那条蛇妖办一件事,你若是性急,就先上去看看怎么样?”
没想到李存青迟疑了,他将握剑的手背到身后,探究的目光中还有一丝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揣测他的意思。
师尊是在说他性急吗?那,他该如何才好。
“为师又不是在责怪你。”越无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因他的话乱想些有的没的,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生了心病,气也气不出来。
他无奈,将人拉过来拍了拍脑袋,将系统告知自己的事细细讲给浑身紧绷焦虑的徒弟,借此缓解他的情绪。
原来这一个多月里合欢宗也发生了不少的事。合欢宗那个锁魂塔被祖溟取了出来,立于后山,滔天的怨气在合欢宗上空盘旋数十日才被灵气驱散干净,这也让其它宗门发现了他们竟然炼此等阴邪法器,批判的传音一个接着一个来到合欢宗。
当然,最痛快的当属祖溟和陈樵这个师伯决裂了。
那个陈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祖溟比他有天赋,即便修炼邪术也是进步飞速,却还能被耍得团团转,不过就是听了陈樵的话,两人狼狈为奸最后狗咬狗。
越熠虽然重伤,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被祖溟养得好好的,陈樵却打上了他的主意。他想借着越熠与蛇妖一族合作,若是不成就杀了取其尸骨炼法器,见撺掇祖溟不成还被威胁了,他便和祖溟彻底离了心。
被设计的祖溟亲自将越熠剥皮抽筋,这条蛇妖本就重伤,加上不再相信曾经的爱人对自己还有情意,当祖溟对自己下死手时他见反抗无用,便决然自我了断,祖溟被傀儡咒控制着,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
越熠是祖溟的执念,已然成了他的道心的一部分,他清醒过来后又被陈樵激怒,彻底疯了,先是去毁了锁魂塔,又提剑斩杀陈樵的肉身……
合欢宗现在乱作一团,还不忘拍卖这条蛇妖的骨头架子,想要引来蛇妖族人的心藏也藏不住。
祖溟这狗东西原来还会有真心啊,就是那只蛇妖又犯蠢了,死了蛇妖一族也是损失惨重,妖族大妖也是越来越少了。
若不是当时在塔中越熠给了他自己的半颗妖丹,他也不会再回来替他做事,收了人家的东西就代表了接受人家的因果。
听完这些话,李存青心中也满是气愤,但看到了自己师尊平静的脸,他又不免得担忧起来,躺在拍卖台上的,可是他师尊的父亲。
“师尊,您……”
“你去帮为师找一找祖溟,还了这份礼,如何?”
越无潮眉眼含笑,拉起徒弟垂在身侧的手,将那半颗妖丹放到了他的手中,“告诉他,‘故人合欢树下再见’。”
被摸了摸脑袋的李存青晕乎乎地往外走去,他对突然温柔的师尊感到很不习惯,但又极其渴望师尊的柔情。
楼下又重新热闹起来,围观的修士们都指着台上的疯子议论,那两个合欢宗的小弟子见此情景也是担心,最终还是在祖溟从骨头上摔下来的时候将其拽住往台下拉。
“妖族跟人族至死不休!蛇妖,你们快来抢走他,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