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毕业季也是分手季,她知道关颂青这几年没有谈过恋爱,那总有喜欢的女孩子吧?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的?
眼看关颂青不?说话,舒遥知道,猜对了。
她好奇:“为?什么不?早一点表白呢?”
都毕业了。
这时候再说喜欢,应该太晚了吧?还是说,他其实?一直在暗恋?因?为?毕业才把自己的喜欢说出口??
她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她想象不?到关颂青暗恋别?人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喜欢一个人会像明?庭那样直白。
“是么?”关颂青牵了牵唇角,垂着眸,低声回答,“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早了。”
18岁的第一天,不?能比这更早了。
舒遥感受到了他的落寞,握着他的手安慰:“哥哥,感情这件事?很玄妙,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欢喜也让人忧,也许你们只是缘分不?深,往后还有那么多年,你会再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
她只顾着安慰,并没有感受到她在触碰他的手时,他微微往后一缩的动作?。
“嗯。”
关颂青依旧笑着,情绪好像不?露痕迹。
“你说得对,我也只是暂时没收拾好心情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才遇上那只小猴子。”
话是这么说,但?他望向舒遥还苍白的脸时,心里想的是,他应该很难再遇到一个人,能让他全身心投入,能让他既纯粹又热烈地喜欢。
“这只是意外,哥哥没必要自责。”
舒遥还握着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极尽温柔。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关颂青垂着眸,目光停留在她白净的手,再度感受她的温度,依旧让他留恋。
他却不?敢留恋,只说:“那只小猴子已经安全送回生态园了,你不?用担心它会因?此受到伤害。”
舒遥微微一愣:“哥哥,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他抬眸,轻松笑笑:“和你这么多年感情呢。”
关颂青的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打开。
“聊完了么?”明?庭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张医生。
舒遥不?动声色收回了手,细声回答:“聊完了。”
关颂青与她对视一眼,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舒遥无声点了点头。
关颂青走后,张医生问了舒遥几个问题,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才让明?庭带着她回了家?。
闻雅开的车,兄妹俩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舒遥不?说话是因?她身体虚弱,那种被突然吓到的恐惧至今萦绕在她心头,她之前和关颂青的对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而明?庭不?说话的原因?似乎比舒遥更加复杂一点。
但?舒遥并没有多想。
梅姨准备了晚餐,舒遥到家?简单吃了几口?便上了楼,明?庭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舒遥没办法忽视。
但?今天是周五,她想着明?庭应该一会儿就会来她房间,到时候再问也不?迟,便先进了浴室洗漱,准备躺上床等?他。
结果她左等?右等?,眼看时间过了十?二点,明?庭依然没有来。
她的大脑昏昏沉沉,连带着整个人的反应也很迟钝,也许是太晕了,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长夜过半,夜阑人静,舒遥却被自己梦中的尖叫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临睡前的夜灯还亮着,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蒙上一层老旧的昏黄,她浑身都被汗水浸湿,胸口?不?断起?伏着,像是回到曾经无限反复的痛苦梦魇。
她偏过头,身侧空无一人。
明?庭今晚并没有来。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明?庭没有来和她一起?睡,应该是会让她感觉轻松,可她此刻却心慌意乱,迫切想要回到他的怀抱。
她不?想再被自己的心理疾病困扰,也害怕曾经的痛苦反反复复,她粗喘着气撑起?身,凭着“自我意愿”往外走。
走廊没开灯,只有她房间散出一点昏黄照亮她前行的路,她停在明?庭卧室门口?,来回犹豫。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轻轻喊他:“哥哥?”
她不?知道明?庭有没有睡下,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心慌。
她打开了门,她不?想管明?庭有没有睡着,就算睡着,她也要钻到他怀里和他一起?睡。
明?明?是他要求每周两晚同床,为?什么他作?为?提出要求的人还可以轻而易举反悔?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却开着,舒遥打开门迎上一片夜色的暗蓝,窗外似乎有风起?,远处重叠的树影凝结成厚重的乌云,正随风的意愿摇摆姿态。
夜幕无月也无星辰,床上也没有人。
“哥哥?”
她的鼻尖拂过一丝极轻的烟味,匆匆偏头,搁置在烟灰缸上的细烟还未燃尽,黑暗中的猩红尤为?惹眼,像狼的眼睛,就那样沉默地、克制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