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州终于皱起眉,呵斥一声:“站起来!”
“我不要!”盛路阳紧紧抱住他腰,埋头喊:“除非你还跟我在一块儿,别的我什么都不怕!你不好说,我去,我跟你妈说清楚!我们本来也没做什么,就算她让我们暂时分开也行,她不是知道你喜欢男生吗,只要你在心里别扔下我,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都行!”
“蠢货!”向时州怒道,“你以为这是什么时候的问题吗!”
“这只能是什么时候的问题!”
盛路阳霍地抬头,泪流满面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狰狞:“向时州,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别忘了你差点儿就上了我!才五十万就想封口么,我告诉你,你敢不要我,我跟你没完!!”
“闭嘴!”向时州被这话吓得头皮发麻,抬腿给他一脚,低声吼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自尊!能不能别总把自己说得跟个出来卖的一样!”
“我没有自尊?”盛路阳被踹倒在地,抬胳膊抹了抹眼睛,愤声控诉道:“是你抱着我求着我扒拉我衣服亲口说想要干我,这会儿又说我不要脸了,咱俩到底谁更不要脸!”
向时州蹭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声音压得更低,气得上火:“你他妈别说了行不行!那是在床上!”
“在床上怎么了?”盛路阳精准抓到了对方的弱点,冷笑一声,“谁规定在床上说过的话,在床下就不能再提了?呵,你要敢翻脸不认人,我就把你之前哄我的那些肉麻话,一字不差地全背一遍给你家里人听!”
向时州登时恼羞成怒起来,“你敢!”
盛路阳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面前,赴死般将脖子一横,“你敢我就敢!”
“盛路阳!”向时州动了几分真气:“这件事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你还有完没完!”
“我知道是我错了,”盛路阳紧跟着说,“但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是你还要不要跟我好的问题!向时州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好!”
“你傻逼吧!”向时州气的简直要抓狂,“你这个蠢货,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滚远一点儿!”
盛路阳也恼了,声音高了几分:“我不在乎你妈瞧不瞧得上我!你就这么介意吗?她还没判我死罪呢,你就已经先在心里替她把我pass了!我知道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但我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是吧!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你有病吧!到现在了你还在想这些,你觉得自己很拿的出手?”向时州一巴掌拍桌子上,冲人吼道:“你这样的蠢货恋爱脑,街上一大抓一大把,你有什么好值得我跟家里人炫耀的!”
“你……”盛路阳忽然喉间一梗,瞬间又红了眼睛,“你……”
话还没说完,两行泪流了下来。
向时州几乎立刻就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帮人擦泪,语气和缓了几分:“好了,现在不是时候。”
盛路阳哭的更急,打掉他手:“别碰我,我讨厌你!”
“讨厌就讨厌吧,”向时州认命了,无可奈何地继续抬手帮他擦眼泪,“我也很讨厌你,你这个惹事精。”
“现在不是时候,”盛路阳瞪着他,“那什么是时候?”
“反正不是现在。”
“连魏存阁今天都要把我介绍给他爸妈……”
明明气氛刚有缓和,盛路阳憋不住心中怨念,将家长会后在楼道碰见魏存阁的事讲了出来。
他知道向时州特不爽魏存阁,此时却偏就忍不住故意激将:“人家才是真的明事理,有问题就解决,亲自牵线消除误会,我就从来没见他发过火。人家还说,他不喜欢他家里人对他身边的朋友有看法,这对他朋友来说不公平。说来真有意思,这么简单的道理,某些人就不知道。”
向时州抚摸在他湿漉眼角处的手一顿,平静地抬起眼:“你和他还有联系。”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陈述的语气波澜不惊,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联系?”盛路阳心里有气,说话也冲了些,“平时微信也经常聊啊,怎么,有问题吗?你都不想要我,你还来管我跟谁交朋友?”
“所以,你去见他父母了?”
“见了,为什么不见?”见对方字里行间溢满了浓重的酸意,盛路阳趾高气扬起来:“人家魏存阁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当然要去见!”
“行。”
向时州点点头,没再看他,转身从旁边座椅上拿起书包,翻出那只小怪兽,扔在盛路阳手边的饭桌上。
“这么愿意见别人父母,你就见吧,随便见,不差我这一家。”
向时州抬脚踹开挡路的两把椅子,漠着脸推门出去。
盛路阳知道玩笑开大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秒飞快抓起自己的外套书包,还有向时州扔过来的小怪兽,夺门而出紧追出去。
“时州!”他紧跟在人身后下楼梯,急喊道:“时州,我没见!我没见他爸妈!他说了,但是我没见!你刚才跟我吵架,我、我故意气你的!”
向时州闻声回头,仰脸望着台阶上方的人,分明是仰望,眸底却尽是俯视的意味:
“盛路阳,我烦了,我尝试忍受你,但我做不到,我们就是不合适,无论怎么互相迁就都不合适,你不过也就一副好皮囊,现在我不在乎了。
以后,你爱和谁聊就和谁聊,愿意见谁父母就见谁父母,你自以为无所谓的玩笑话,以后自有对你无所谓的人愿意欣赏,你不用跟我解释,也再别来纠缠我,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咱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