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录事,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孟五加将手中银簪戴回头上,无奈摇着头。
不过宁白颜的话,倒也给孟五加提供了些新的想法。
“凶手未必是女子,凶手也可能是觉得用女子的发簪杀害死者,方便将一切罪名都推给屏中美人,好用屏中美人杀人的诡异故事干扰我们查案的视线。”
“就像,猫鬼案那样?”
宁白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她方才岂不是差点就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沉浸在凶手编造的诡异故事里了?
“如此一来,那小厮喜财的嫌疑就更大了!”宁白颜翻看着册子上所有仆人的证词口供:“卫家后院仆人中,没人怀疑死者是被什么屏中美人所害,只有小厮喜财这般提起过!”
就像是喜财临时编造杜撰了屏中美人的故事,用来吓唬他们,干扰他们查案的视线。
“有些不对。”孟五加总觉得此案和她往常遇见的案子,有些不同:“如果凶手是小厮喜财,他想用屏中美人来干扰我们的视线,那他应该在我们去之前,就将屏中美人的事情,告诉府中其他仆人,让其他人也对屏中美人产生畏惧心才对。”
这样等她们赶到时,卫家其他仆人都会因为这畏惧心提起那幅屏风。
由此逐渐肯定小厮喜财嘴里,屏中美人杀人的真实性。
“然而喜财,却谁都没说。”
从喜财当时脸上的表情和种种行为表现来看,孟五加更觉得:“喜财当时的情况,更像是他亲身经历了这件诡事后,对屏中美人杀人之事深信不疑,从而产生畏惧心不敢随便说出去,害怕遭到屏中美人报复。”
“孟司直……”走在前面的宁白颜忽然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喜财所看见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对屏中美人杀人的事情,深信不疑?”
那,不就说明喜财看见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桩案子,可真是越来越诡异离奇了。
宁白颜先将那些解释不通的想法,深藏在心里,同孟五加指着方向:“孟司直,百里香到了。”
想到孟五加刚回洛都,恐怕对这百里香香料铺子还不熟悉,宁白颜贴心同孟五加介绍着:“百里香香料铺,在洛都已经开了快九年,起初这家香料铺子生意并不好,后来香料铺子老板乔玉去拜了当时制香大家为师。”
“乔老板学成回来后,所制的香开始深受洛都姑娘和夫人们的喜爱,百里香这家铺子才从此扬名。”
“但他们家的香,价格也逐渐提高。”宁白颜悄声同孟五加道:“反正,我一月的月俸都不够买他们家成香的。”
对百里香的高价,孟五加从前就有所耳闻,仵作的身上不可用香,孟五加对香料一类自幼就不感兴趣。
哪怕从前路过这家铺子门前无数次,孟五加也从未踏进过这家铺子,如今还是头一次。
脚踏入百里香的瞬间,孟五加就闻见了各种不同的香气,这些香气交织在一起却并不令人反感。
“两位姑娘,瞧着是生面孔,是头次来我们百里香?”一身华丽的粉色织锦背子,面带桃花妆的美人轻抬步子上前,热情将两人往铺子里带去。
一阵微风拂起她的衣袖,衣香体香久久不散。
孟五加辨认出美人身上的香,似乎与这铺子里其他的香都不同。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孟五加欣赏的目光落在眼前美人身上:“美人身上的香,当真与众不同,也只有美人能将这香衬得不俗。”
眼前的美人哪里禁得起孟五加这般夸,有些羞涩低眸浅笑着:“多谢姑娘夸赞,不瞒姑娘奴家身上这香,是我们主家新制的香还未对外售卖,我不过是先替主家试试这香而已。”
“姑娘若喜欢这香,等这香开始售卖时,我替姑娘暗中留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