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箐的嫌疑不大,但也不能彻底排除。”
面对案子孟五加不敢马虎大意,始终慎之又慎。
“既然楚箐在卫乘书乔玉遇害前,定做过与凶器相同的长簪,加上她原本那支长簪,楚箐手中一共有两支长簪。”
“若我没记错,当年的梅园内应该也有一支长簪,我们难道不该来问问,那三支长簪的下落?”
从凶手所用的凶器开始查起,没准儿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楚箐得知孟五加再次前来的缘由,轻声唤着园子里的人,将那踏谣娘头上的簪子取来:“大人要查的,是这支簪子?”
“这原是我阿兄当年自己画的图样,再找人根据图样定做的,梅园当年的确有一支,可那支簪子在梅园散了以后,就不知道落在谁手中了。”
“应该,是被卫乘书给收回去了。”
“我开了笙园以后,也照着当年阿兄的图纸,定了一支模样相同的长簪,前些日子长簪上的珠子松动,我恐被看客们看出瑕疵,就找人重新定了一支。”
楚箐不忘将库房里面,坏掉的那支长簪也取出来,给孟五加查验。
“这两支簪子每日都有人点验,我敢保证它们从未离开过笙园。”楚箐将盒子盖上以后,倒是想起一件趣事儿,忽笑道:“前些日子,有位郎君还曾看中这踏谣娘头上的簪子,找到我想出钱买下,我未曾同意。”
孟五加和宁白颜脸色一沉,宁白颜立刻将纸笔递给孟五加,听孟五加同楚箐询问道:“箐娘可还记得,此人的样貌?”
“记得。”
楚箐缓缓道出其特征,孟五加下笔将那郎君的模样画了出来,交给门口缉查司的人。
“今日,当真是有劳箐娘。”孟五加语气自然,接着方才的话问道:“箐娘可曾听楚郎君说起过,他与何异之相识的场景?”
“岂止听说过,我阿兄与何异之初见时,我还在远处亲眼看着。”楚箐记得那时,她与楚笙刚入梅园没多久。
楚笙刚得到卫乘书乔玉两人允许,准备将新的踏谣娘搬上台。
“那日,阿兄正在试穿踏谣娘的行头,觉得脸上的脂粉差些意思,正巧听见街头有卖胭脂水粉的,就匆匆出门。”
等楚箐将原地的东西收拾好,追出门时,楚笙早已买好他想要的脂粉,正站在一处摊子前,同那摊主畅聊。
“那摊主,就是何异之。”
“看得出来,我阿兄真的很欣赏他的画,不惜省吃俭用买下了他叫价最贵的那幅画。”
“阿兄说,别的画师只能画出人物的形,唯独何异之能画出人物的内心。”
“后来,我常能在台下见到何异之,他很少来找阿兄,但偶尔会请人帮忙送画来赠予阿兄。”
“阿兄觉得不好,又常派我送钱给他。”
“所以,何异之见楚笙第一面时,楚笙是一身踏谣娘的装扮!”孟五加感觉她手中已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转眼间这线索又开始逐渐消失。
楚箐能感受到,孟五加是真心想帮她找兄长,也就没什么再需要隐瞒的:“大人,你上次走得匆忙,当时我情绪也有些激动,有个地方没来得及带大人去。”
“这笙园九年前,就是梅园。”楚箐领着孟五加两人往后院走去:“我买下这里后,将旁边的院子给买下来做后院,这梅园当年的后院我一直锁着,没动过。”
楚菁将尘封已久的房间打开。
“我买下此处时,问过前房主了,梅园散了以后这里面堆放着大量的杂物,前房主见状索性就将用这间房,继续堆放杂物。”
“当年,我阿兄进入这间房以后,就再没出去过。”
楚箐这些年,在这间房内来回多次,却没能找到楚笙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就想带大人来看看,或许大人能发现什么,我没能发现的线索。”
“箐娘可还记得,当年那两幅屏风被存放在何处?”孟五加九年前没到过梅园的后院,自然也不清楚九年前这房间内的布置。
但那两幅屏风上既然沾有楚笙的血,或可根据当年那两幅屏风存放的位置,找到楚笙遇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