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蕴担心封后大典会出什么意外,不惜消耗数百魅惑值也要这开始前的每天推演数遍,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但她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变数居然是元蘅!
待到鸡唱三轮、日头初升,元蘅还是没有来……
“皇后娘娘,敬茶的时辰快到了,咱们今天还……”红蝉望着彻夜未眠、连皇后朝服都未脱下的宝蕴,满是担忧与心疼。
“去,当然要去!你是担心那些嫔妃嘲讽本宫,封后之夜都等不到皇上吗?
“可我却不担心呢!皇上来不来,本宫都是皇后,执掌长秋、母仪天下!”宝蕴捏紧了手中那装了结的香囊。
她的针线活是和天上的织女学的,学得好极了!即使是尚功局的女官们也无人能与她比肩。
她还在香囊上绣了个“蘅”字,绣到自己的名字时却犹豫了——她该绣的是“宝蕴”,还是……“旖旎”?
“可是皇上他……”红蝉咬住嘴唇。
“你从前做事极妥当,怎么如今当了‘大长秋’却糊涂起来?皇上若有事,这会儿皇宫上下早该如临大敌了,怎会平静至此?”宝蕴换上一支珠钗,对镜笑道。
“大长秋”是皇后所在的长秋宫的女史,年俸二千石,宣读皇后之意、统领长秋宫上下一应事宜,包括府库、武库、械库等等等等。
大长秋权势极大,普通嫔妃与宫殿的女史无法比肩;就连太皇太后身边的竹琴姑姑,从前也是从“大长秋”做起的。
自从宝蕴听到元蘅要封自己为皇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好了长秋宫人选的安排——
红蝉为“大长秋”、翩翩为“长御”,二人皆为她的心腹与左膀右臂。
奈何翩翩照顾元凰一年多,实在放心不下,元凰也离不开翩翩,宝蕴便只带了红蝉过来。
一时间,宝蕴离正殿越来越近,听到的议论也越来越清晰了!
“你听说了没有?皇上啊……昨儿个一晚上都没去长秋宫呢!”
“她从前做宫女的时候和咱们抢皇上;如今当了皇后,也该让她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了!”
“谁说不是呢?能生孩子又如何?还‘儿女双全’呢!皇上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传宗接代、能生儿子的母猪罢了!
“儿子到手了,谁还在乎母猪的死活呢?”
“‘母猪’都还算好的,我看啊……皇上不过是把咱们的皇后娘娘当成一个免费的妓女,玩腻了给个名分也就罢了,难道还当真一辈子只临幸她一个人呀?”
“瞧你这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不过呀……臣妾也听说,皇上晋她为皇后不过是为了给皇长子铺路,好让他‘子凭母贵’,顺利成章地立他为太子呢!”
“我也听说了!说六尚二十四司筹备皇后的册封大典时还被要求同时准备立储大典,把尚宫急得焦头烂额!
“这事儿啊都闹到前朝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嫔妃们等候奉茶时,一开始还谨言慎行;见宝蕴没来、连大长秋和长御都没出来主持局面;
她们想着反正皇后来了总是会有宫人通报的,便索性放开来“畅谈”,谁知宝蕴就这么明晃晃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万福金安?有诸位姐妹在,本宫在长秋宫的日子恐怕……寝食难安!”宝蕴朱唇轻启,面上无悲无喜。
“皇后娘娘,姐妹们不过是……”冯贤妃以帕掩嘴道。